那大公子看着温润如玉,实则并不是好相与的性子。
更何况他数月寻人不着,面色阴沉,光是倾轧看过来的凛冽眸光,都叫她平白生出一身的冷汗。
这样的日子实不是人过的。
白露心里也有些悔不当初,不该拿了沈清棠的那支金钗,惹了这一身的祸事出来。
如今只盼着,沈清棠早些被寻回来,她也好脱离苦海。
府里不管怎样阴沉,裴琮之白日里出门去,依旧是那个内敛自持的翩翩君子。
他如今朝堂上风生水起。
圣上年岁已高,疑心深重,朝堂中人无不站队自保。
东宫一派自然以他为先,他身居高位,户部要职,又得储君倚重,已隐隐有入主内阁的架势。
巴结附庸者趋之若鹜。
他倒是洁身自好,尽皆挡了回去,又设局,亲自处理了为首的几个**污吏,清查了官场风气,引得百姓声中连连赞好。
得民心者得天下,朝堂博弈亦是如此。
这样的话自然传进宫里,叫圣上听见。
更别提那些**抄家入库,充盈国库,也是能记史册的大功一件。
圣上大喜,没两月,升任他进内阁次辅的文书果然下来。
朝野四惊,年纪轻轻,便当如此高位,便是朝中老一辈的老臣也不由感慨一句“后生可畏”。
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彼时沈清棠一行人已到了南江。
城里的街头巷尾无不在传此事,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更是将裴琮之生平编撰成册,洋洋洒洒地反复称颂。
时日一长,就连村头不识字的大娘也能说上一段,又笑眯眯地对沈清棠道:“我瞧公子你呀,满腹学问,出口成章,往后也是做大官的料,必定和那裴大人一样,平步青云,富贵荣华的命。”
沈清棠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莫大娘谬赞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要进京赶考的学子,暂且在这南江寄宿一阵。
这莫大娘便是她租的这处屋子的东家。
莫大娘也是心善,见她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上京赶考还得带着妹妹,便时常过来帮衬一二。
你来我往的,没多久两人便熟识了。
这不,今日又过来给她送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顺便也絮叨絮叨这眼下时兴的事。
“你当这裴大人才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