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家良娣可以凭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扶摇直上,往后真是不知道多少人艳羡的好命数。
储君不在,宫人将襁褓抱于裴琮之瞧。
他眉眼淡淡,看不出身为舅父应当有的喜悦。倒是沈清棠,头一次见这么小的孩子,有些欣喜。
连来抱他的手都是不安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裴琮之垂眸看她。
她其实极喜欢孩子,逗着襁褓里的婴孩,眉眼里都是弯弯的笑。
她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后来进内殿去看裴子萋,眉眼也是欢喜的,“恭喜姐姐,得偿所愿。”
裴子萋看着身边不知事的婴孩,心里不无后怕,虚弱着声音庆幸道:“今日还好有你和大哥哥在,不然我们母子,怕是性命难保。”
接连两次的刺杀,让她看透了这个危机重重的深宫。
“姐姐别想这么多,总归是平安无事。”
沈清棠安慰她,“姐姐好好歇息,崇天殿传了话来,晚些时候殿下就来看姐姐了。”
国丧最重,现在先得紧着崇天殿那边。
裴子萋现下也少了从前在闺中时的任性,点点头,“我知道。”
裴琮之和沈清棠直等到储君来后才离开。
那两个刺杀的内侍也移交给东宫的人。
出了这样大的事,东宫自有法子叫他们说出幕后指使的人来。
只是那个后来刺杀的内侍吃了不少苦头,移交之前便叫砚书折断了手骨,撕心裂肺地疼。
正逢那时裴子萋在生产,连嚎叫声也听不见。
沈清棠也是半点不知情。
经过这一夜惊惧逃命,她疲惫不堪,刚上马车就靠进裴琮之怀里,阖眼歇息。
少了平日里冷冰冰的脸和那些夹枪带棒,生着刺的话,万分温顺。
和从前那个在闺中乖巧听话的妹妹无异。
裴琮之将她搂紧,是少有的温存。
她嗅着他身上清淡到不可闻的苏合香,良久在他怀里喃喃出声,“方才哥哥救我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骊山围场那一日。也是像今日一样,最后关头,哥哥出手救了我。”
时日过得多快,转眼一晃,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裴琮之“嗯”一声,漆黑的睫遮住他幽深的眸,问她,“刚刚妹妹是不是很害怕?”
“特别害怕。”
她一点也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