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把崔氏送回了松鹤堂,自己才回了朝晖院。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自己腹中空空,饥肠辘辘,身上全是汗。
于嬷嬷让人侍候郭氏梳洗,自己亲自去厨房命人煮了梗米粥,并捡了两样清淡的小菜送了过来。
郭氏一边吃粥,一边叹气,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
“您好歹再用几口。”郭氏挥了挥手,“让人撤了吧。”虽然饿,但是真的吃不下去了,感觉吃的东西都堵在了心口窝那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于嬷嬷挥了挥手,尽管白胖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但还是让人把东西撤走了。
小丫头捧了清茶给郭氏漱口,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屋里的灯忽明忽暗,一如郭氏的心,沉沉浮浮。
“太太,您歇息了吧,这样熬着只怕身子熬不住啊。”
郭氏拿着描金的剪子剪灯芯,再把灯罩放回去,身体虽然疲惫,可是头脑却出奇的清醒,人也精神,一点睡意也没有。
“于嬷嬷,你陪我说说话吧!”
于嬷嬷最懂郭氏的心思,开解地劝道:“太太,眼下侯爷的身体最为重要,况且也要将下毒之人找出来才行,其他的,何必放在心上。大姑娘能耐再大,也是只孙猴子,她还能翻出您的手掌心?”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郭氏摆弄着自己的发尾,口气淡淡地道:“我好后悔啊!”
于嬷嬷连忙抓了她的手,着急地道:“姑娘,可不敢瞎说。”
于嬷嬷是郭氏的陪嫁嬷嬷,从娘家跟着她来到李家,一晃好几十年了。平日里都是称太太的,这会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却是姑娘两个字。
“是啊,还是当姑娘好,在家的时候自在啊!”酒不醉人人自醉,愁苦,也是另一种酒,醉得人肝肠寸断。
“太太且放宽心,您是侯府的女主人,是侯你明媒正娶的继妻。虽是继妻,可是为侯爷生下嫡子的却是您啊!有世子爷和玉哥儿,您的底气便在。”
郭氏皱着眉,“这个道理我如何能不懂,只是今非昔比,我怕来不及了。”
于嬷嬷立刻小声道:“太太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大姑娘她……”
“你当她是开悟了,还是觉得有人点化了她?”郭氏的声音有丝丝尖锐之意,但是于嬷嬷听得出来,郭氏其实是害怕。
“那小蹄子一直在装疯卖傻,把咱们都骗了。”
先前崔氏和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