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儿就道:“你可了解这个曾瞎子?他是哪年投军的,可是漠北本地人?又是何时受的伤?”
她一连串的发问,让鲁大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算是老兵了,是当地的人,早些年家里让蛮人洗劫一空,就剩下他和老娘活了下来。后来他老娘也病死了,他一个人没了牵挂,就投军当了兵。曾瞎子那时候还没瞎,长得高大,又有一身的力气,很快就当上了小头领,后来又升了校尉。”
鲁大宽想了一下又道:“他的眼睛大概是三年前瞎的,当时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蛮人的牛羊死了不少,日子过不下去,就又来扣关。他随萧将军出兵,打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就瞎了一只眼睛,说是在战场上受了伤。”
“将军,有何不妥?”
李蛮儿让阿七将曾瞎子的眼罩解了下来。
眼睛确实是瞎了,上面还有一道两寸余长的伤疤,瞧着触目惊心。
“这伤口你以前看过没有?”
鲁大宽就道:“这个不能做假,不少人都看过的。”
李蛮儿上手摸了摸,又问鲁大宽,“你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这是话里有话啊!
鲁大宽想了想,就蹲到了曾瞎子身边,也学着李蛮儿的样子上手摸了一摸。他这一摸,还真就发现点不一样的地方,越想越是心惊。
“曾瞎子长得高,一般人与他遇上,只有吃亏的份。到了战场上,他坐在马上,能比寻常人高出一头多,甚至更多,什么人,能伤到他的眼睛?”
不等鲁大宽说话,李蛮儿又道:“长兵器下手都重,要是真能划到他眼上,必然能削掉他半个头,此伤,若非别人手下留情,便是他自己所伤。你看看刀伤的走向,可像是被敌人所伤。”
鲁大宽再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伤口看着上宽下窄,还有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既不是刀伤,也非是枪剑一类兵器能伤的。
鲁大宽越看越疑惑,十分不解地向李蛮儿求教。
“是他自己划伤的,所用的,应该是锋利的瓷器,酒坛碎片。”
鲁大宽恍然大悟,瓷片的形状各种各样,如果恰巧用一片带弧度的瓷片作为兵器,割伤皮肤,就能得到这样一个带着弧度的,略有些不规则的伤口。
鲁大宽身上全是汗,他简直不敢想曾瞎子划伤自己背后的原因。
“他是蛮人的细作。”李蛮儿的声音冷清得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