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云层忽地卷起波涛,又如海浪,啪地碎成泡沫。
神女语气微冷,“汝当真认为汝可以付出请吾出手时相应的代价?”
“娘娘恕罪。”张良解释:“良只是想尽良所能。若是能付得起,良必应承。”
如果付不起,至少他去试过了。
神女问:“汝希望吾能帮什么呢?”
张良还没回答,神女忽然笑了一声,“是让被洪水淹毁的庄稼恢复生机?是挥手之间令黔首的财产回归?亦或是让他们的亲人起死回生?”
张良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当然知道自己想求什么,而他沉默,是也已经知道神女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不错,这些吾都能做到。”神女的声音轻得很,却仿佛炸响在他耳边,“然后呢?下次雪灾,你……或者其他心怀百姓的人来求我,我再次帮忙,又下次,地龙翻身,依然有人求我出手。总会有人如此做,哪怕代价是他们的命。但是,长久以往,人们会懈怠,会不再敬畏天灾,不去想着如何治理河堤,减少水患,而是——会有神仙出现替他们摆平一切。”
“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发展吗,张良?”
张良懂得人心,听完后他非常清楚,一定会出现神女口中的场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会出现,既然你帮我们保护了庄稼,为什么不能帮我们将财产变回来呢?为什么不能把我们的亲人复活呢?为什么不能直接没有天灾,年年风调雨顺,四海太平呢?
人心,从来很难满足。
七月午后的日头炙烤着大地,一滴汗珠自张良额间滑落,阳光为它镀上金边。
“你过来。”神女回身,凝视着他。
张良走了过去,立在神女身前,此地是一个小坡,神女站在高处,他稍稍仰起头来,去面见神女。
那个地方上头,正是红日耀耀,张良被闪了一下,眼前似乎有些模糊,神女的脸面几乎看不清,下一刻却又清晰了,神女仍在静静瞧着他,方才的模糊大抵是夏日炎炎令他产生的眩晕吧。张良如此想着。
他听不到的声音在青霓脑海里响起。
“滴——道具‘春梦了无痕'已生效。”
“滴——道具‘造梦’已生效。”
神女伸手一指,山林里无数根绿藤活了似的,蔓延向天边,绿荫如盖,交叉缠绵。腾空的奇迹将自己编织成一辆没有**马车,主动断了深埋地底的根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