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一宦者从阴影处走出,对着刘彻恭敬俯身,高高捧着一柄剑。刘彻从鞘里拉出剑身,它横亘在宦者掌心上,阴寒得有些摄人。
“此为太|祖斩蛇宝剑。”
刘彻缓缓地说。张汤注视着主位上这位雍容华贵的男人,自己的主上,下意识绷紧了肩。
“如你发现有人欺辱死去将士的家人,持此剑斩之。不论是谁。出了事,朕你担着。”
“不论是谁?”
刘彻瞥了他一眼,为他安心:“王公贵族,地豪强——哪怕是太子门客,是皇后亲属,是大将军旧故,是冠军侯之友,敢有欺辱遗孤者,死不足惜。”
至于太子、皇后、大将军、冠军侯人……刘彻有信心,他们绝不做那般下作之事,尤其是大将军和冠军侯,身为军人,他们最痛恨这种事。
大汉天子豢养的豺狼俯首,“臣——”
“领命!”
他按照主上要求,去撕碎一切主上要撕碎的人,爪牙的锋芒,刀剑的刃口,完全显『露』。
刘彻看着张汤接过太|祖斩蛇宝剑,看着他步履沉稳,欲要出门。
“张汤。”刘彻意味不明地说:“朕不需要有能力的丞相。”
张汤脚步一顿,“……唯。”
张汤一路往宫门外走,与入宫汇报战事的卫青、霍去病打了个照面。大汉天子曾言群臣下大将军,张汤侧身站到路旁,行了一礼,以示恭敬。
卫霍二人并非傲慢之人,顺着礼节回了一礼,双短暂交汇又错开。
走了几步后,霍去病回看了张汤背影一眼,轻声对卫青说:“寒冬腊月,他居出汗了?”
卫青敛眉了,“或许是陛下交代了他什么?”
……
张汤回府,奴婢诧异,小声提醒后,张汤才发现额经黏连了一片汗。奴婢为他打来一盆水,仔细为他擦拭额,白布浸入水盆又捞起拧去水,张汤垂眸,水盆倒影里他的瞳孔在水波微微颤抖。
他如今官位名义上为御史大夫,朝隐隐称为副丞相,实际权利更是越过了丞相。他不甘心只为副,不为正,尤其是现任丞相平庸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让他服气。他经在谋划怎么丞相庄青翟拉下马了,前段时间才坑过庄青翟一回。
原来……原来陛下一直看在眼里。
如陛下只要一个没能力的丞相,而他觊觎丞相位置,那么,陛下怎么做?
张汤深深看一眼水盆里人影,与那苍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