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汲黯说话,她接着伏在他身上更咽:“身子骨一直好,从漠北回来后,陆陆续续病了大半个月,几乎起来床,现在又去治河——如何能受得了那苦楚,『性』耿直,在朝中得罪了少人,若是活着还好,若是一病起,让们这家子怎么办!看看孙儿,他一周岁啊!”
孙儿被塞汲黯怀里,牙牙学语的幼儿咿咿呀呀叫,“大——大——大父——”
汲黯整个人都僵住了,任由孙儿在他怀里闹腾,小小软软一团,脆弱得像一块琉璃。老妻又说:“已经辞官了,去也并非抗旨,而是拒绝征召,天底下拒绝皇家征召的人多了去了,犯法。”
汲黯满眼血丝,颤抖着双手将孙儿抱还老妻,咬着牙说:“一家哭何如一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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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还是原样子,壮丽宏伟,金碧辉煌,汲黯步入天子召见臣子的殿中,听到天子言:“精卫告知,今岁夏东有大水,饿死者数千计。诸卿商议之后,疑心是瓠河口。”
瓠河口在濮阳县北十里。
汲黯第一反应并非是家中老妻幼孙,而是夏日的桑葚。
他庄重地跪下去——这大礼径直惊了殿中好几位大臣。他们震撼地盯着汲黯,脑回路一直往他是是叛国了准备向陛下请罪这方面飘,然为什么突然下跪。
“陛下,于治水,臣有策请陛下观之。”他拿出一小盒子,捧在手心上举起。
奴婢将盒子放到刘彻面前,刘彻打开来,发现字体载物是帛布,这对于汲黯的家境而言,属实是相当于在金碑上刻字了。
刘彻在看治水之策,汲黯在说——
“自元光中,河决于瓠子,东南注巨野,通于淮、泗。”
“臣为,治河应当修渠筑堤,做大河千里堤,而后,勒大河归北流故道,行二渠,复禹旧迹。再多穿漕渠,使民得溉田,杀水怒。”
“如今值春时,是修堤防的最好时机。冬时土冻,难捣实,夏时农忙,贻误农时,秋又涨水,土中水多,堤防难严实。唯有春时好,河中曾涨水,可取河滩土来筑堤,既疏浚河床,又动或少动堤外耕土。”
“堵口当用楗塞决口,楗排成横道,由疏列密,『插』入河底。而后,看排口处水势稍弱时,填塞柴草于其中,再填土,若有石,填石。”
“三月有大雪,臣恳请陛下速趁此前,是干旱少雨时堵其口,方可成功。”
盒子中还有一张舆图,是二十年来,汲黯对于瓠子河的观测。
哪一段河水最为汹涌,河患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