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穆元佐留下一同享用午膳,穆元佐自然不可能推辞,待到吩咐内饰去准备午膳,李泰见到穆元佐神情有异、欲言又止,心底明白这位今日怕是有事登门,便问道:“穆刺史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来听听。”
穆元佐叹息道:“非是难言之隐,只是心中有些担忧,不知应当如何处置,故而想要征询殿下之意见。”
“哦,到底何事?”
“殿下,微臣斗胆问一句,越国公到底打算如何处置吴兴沈家?”
这件事在穆元佐心头盘亘多日,却一直不敢去房俊面前询问,故而耿耿于怀,难以安寝。
今日正好与魏王谈得投契,便大着胆子问一问,希望能够得到魏王的点拨。
李泰蹙眉问道:“本王已经收受了吾家的赎罪之礼,且已经与越国公说过,越国公并未便是反对,那么这件事就应当到此为止了。况且沈纬那个贼子被关在水师牢狱之中,所有审讯都是水师经手,与你何干?”
穆元佐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昨日水师都督苏定方已经派人将沈纬以及一众苏州郡兵都押解至苏州府衙,移交给微臣。据他所言,水师并非地方官府,无权审讯案件,所以后续之审讯、侦缉,都得交由苏州府衙来执行。”
李泰略微颔首,听明白了。
这件事房俊是受害者,按照房俊以往的脾性,那是绝无可能善罢甘休的,杀一个血流成河不至于,但是对于此案的主谋吴兴沈家,必定会实施严厉的打击报复,况且沈纬罪证确凿、无可辩解,由此揪出沈家其他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无论这件事是否还有其余沈家人知情或者参与。
乃至于就此扩大,由沈纬、沈家开始,将绝大多数江南士族牵连在内,也有足够的里有以及证据。
可现在房俊一反常态便是既往不咎,李泰更在这边借机大肆敛财,这就让穆元佐迷茫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平衡点。
若是当真不追究沈家以及其余江南士族,房俊会否从此在心里留下疙瘩,认为他穆元佐不会办事?
我房俊身份地位特殊,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忍气吞声,可你穆元佐却也害怕得罪人影响朝政,为此不肯给我出气,那我还要你这个狗腿子何用?
可若是追究下去,这边李泰又把钱都收了,岂不是让魏王殿下坐蜡?
所以穆元佐之所以有此一问,并非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