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老崴不听话,还是把外人给带到了家里。
本来,袁三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儿撒。这一下,更是火冒三丈。
几步来到锅腔子边上,朝老崴嚷嚷:“养你一个老不死的还不够,你还给我!”
袁三话没说完,立时呆住了。
坐在老崴对面,一手拿着个酒瓶子,一手抓着个烧鸡脑袋,正呲牙傻笑着的,不正是?
天爷爷呀,没好人的活路了。哎呀呀呀……
袁三叫苦不迭,鼻子一酸,想哭。
谁呀?
还能是谁?
冤魂缠腿,老癞子呗。
“三儿呀,”老崴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大嘴,满脸的褶子都乐开花了,“快进来,咱家来稀客了。我给你引荐引荐,这是……”
“甭给我引荐了,我俩老熟人了。”袁三哭丧着脸,言语当中尽是苦涩。
“呀!”老崴吃了一惊,“原来你俩早就认识啊。太好了,太好了,从今往后呀,这院儿里就不光是咱俩了,我老哥哥也住下了!”
老崴把话说完。袁三张着大嘴,傻了。
德公公的府上这当儿也已经不闹腾了,那些姨太太们各自在自己的屋里,有丫头、婆子伺候着,没有什么大事,不准走出屋门一步。
这是德公公定下的规矩,谁敢不从,锥子、鞭子、拶指、铁棒槌、铜橛子,任选一样。
德公公晚上要闭门练功,需要安静,谁不叫他安静了,他就叫谁一辈子安静。一个死人,想不安静都不成。
偌大一个院子,没人敢随便走动。谁都怕。
唯有一人不怕,那人就是冯善长。
这当儿,冯善长正端着一盏汤盅,推门进了一间屋子。
“芙蓉,你总算醒了,感觉好些么?”
冯善长向屋中那一女子关切地问着。
“——善长,真是你?”
那女子语出激动,翻身从软床上下来,几步来到冯善长的面前,泪眼婆娑地打量着冯善长五官分明的一张脸。
“你还跟那时候一样,一点儿也不见老。”
那女子一开口,便落了泪。
“你也跟那时候一样,也不见老。这些年你受苦了。”
“千苦万苦,都不叫苦。见不到你,才叫苦。”
说罢,那女子将脸贴在冯善长的肩上,哽咽着。x33
“芙蓉,你身上有伤,不可伤心动气。我给你熬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