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闹饥荒的那阵子,我俩非饿死不可。”说着,一张褶子脸上露出了欣慰。
“那人是谁啊?为嘛非夜里来,不白天来呢?”洪喜子不揣冒昧地问着。
袁三实在听不下去,不等老太太开口,他先开了口:“哥呀,您快吃吧,就别问了。您快尝尝吧,这鸡肉炖的可好了。”
洪喜子甩脸瞪了他一眼。分明是叫他闭嘴。
小老太倒也随和,并不生气,反倒是很愿意说话的样子。八成是长时间没人跟她说话,她憋得难受,好不容易有人来了,恨不能不停嘴地白话。
“实话跟你们说,不是我有意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来,我还不知道,他长个什么样儿。我一回也没见着过。”小老太说话故作神秘,反倒引起了袁三的好奇。
“呀。这么多年,连一回面儿都没见过。这事儿可真挺新鲜。”
“可不是么。”小老太接过袁三的话茬,神神秘秘地说,“有一回啊,倒是见着人了,可没见着脸。
就见着他穿着一件大袍子,头上戴着棉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俩小黄眼珠儿,咕噜咕噜地,贼者哩。
那阵子,我老头儿把腿给摔断了,起不来炕,下不了地。
那人来了之后,在断腿上掐巴了掐巴,捏咕了捏咕,你们猜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袁三圆睁着眼珠子,好奇地问。
“转天就能下地了。”
“嚯!”袁三诧异,“真神了嘿。”
洪喜子蹙着双眉,若有所思。
“可不是么。”小老太说,“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问老头儿,那人到底是谁啊?
老头儿跟我说,那人跟咱们是本家,也姓黄。
一笔写不出俩黄字,自然也就亲近了。
我再问,老头儿就什么也不肯跟我说了。
我这辈子就见着过他那么一回。
不过,老头儿过世那天,他倒是又来了。”
“又来了啊?”袁三两眼放光,越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您赶紧跟我们哥儿俩说说呗。”
“说说也行,就是怕你俩听了之后,心里不踏实。”小老太想说,却似乎又不太敢说。
袁三赶紧说:“大娘,不瞒您老,我们哥儿俩都是见过世面,经过风浪的人。您只管说,我们不怕!”
小老太嗫嚅,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说说倒也无妨,我也正愁没个主心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