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莲华一个人躺在炕上愣神儿。他想过要去陈老义的小酒馆儿喝两口,但等他想要出门的时候,他却打消了这个念头。x33
原因有两点。
第一点,他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要总是跟穷根子在一块扎堆儿,他担心掉了身价,同时担心被穷根子们沾了便宜。
第二点,还不是因为他心里很不踏实,总觉着跟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似的,在家总比在外面安稳一点儿。
鉴于这两点,他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呆着。
一个人呆在屋里,冷清清的,倍显凄凉。
要不,去砂锅胡同找吴媚娘。
嗐!还是算了吧。吴媚娘不是省油灯,闹不好,抓他一个满脸开花。那样一来,他就没法见人了。确切而言,他没法见老丈人和绿琴了。
点灯熬油,辗转反侧,说嘛也睡不着了,越是睡不着,就越是急躁,而越是急躁,就**越睡不着了。
这滋味儿,太难受了。
一赌气,不睡了。
下地找酒喝,寻思着喝了酒,备不住就能睡着了。
倒霉加缺德,家里一滴酒都没有。
那就抽烟吧。抽烟提神儿,熬到天亮,这一宿就算过去了。
溜溜找了一圈儿,结果,连个烟屁也没找着。
气得他拿破家当撒气,一脚踹瘪了洗脸盆,一拳捶碎了镜子,夜壶摔成八瓣儿,臭尿流了满地。
抓起暖瓶,高举起来,刚要往地上摔,就听窗户外面有个声音说了一句:“拿死物撒气,真没出息。”
这个音声来得突然,毫无防备之下,着实吓了他一跳。
没等他问外面是谁。
外面傻笑了起来,同时骂道:“白莲华,大傻巴,臭狗食,下三滥,有爹生,没娘养……”
都是冲人肺管子的污言秽语,叔可忍婶不可忍,白莲华更不能忍,他听着这个声音极其耳熟,猛然想起,这个声音来自那个抢走他的金条和量天尺的傻**。
好哇!找你找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有能耐你别跑,白爷今晚上要你狗命!
白莲华一步跨到屋门前,抄起胳膊粗的顶门杠,咆哮着冲出门去,朝着蹲在他家窗根下的黑影砸了过去。
“砰”一声,黑影栽倒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白莲华吓得往后一蹦,心说,我怎么一下就把人给砸成零碎了?
仔细再一瞅,气不打一处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