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满室的热气将她蒸得面容发红。wwω.ЪiqíΚù.ИěT
“奴才告退…”
等了一会,外头响起告退的声音。烛光晃动间沈华亭走了进来,她遵着锦**吩咐,低眉垂眼地上来先替他宽下中衣。
他身量极高,她站在面前,得需仰起面,才能去够他的衣襟。
两人的衣料擦在一起,发出细微摩挲声,沈华亭越过铜盆架上的镜面,睥着林舒朦胧忙碌的影子。
在他意料之外的,她的手脚称不上灵活,动作却带了几分熟练。
林舒自己都未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闷着头,担心自己再有什么做的不好,惹恼了他。在他答应帮她救她的家人之前,她不能再偷哪怕一点的懒,耍一点的小聪明。
沈华亭一直望着她,直至镜面蒙上一层水雾,越来越模糊。
林舒将臂弯里解下来的中衣搭在架子上,轻轻舒了一口气,回来给他拆发,取头上的发带和冠子。
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轻薄的白色长里衣同一条里裤,她绕到他的背后,踮踮脚尖,发觉还是难以够到。
林舒望了一眼,从角落里搬了张圆杌子过来,踩着上头去解那两条发带。
沐室里铺着厚软的地毯,圆杌子矮,木脚造得不稳,陷在地毯里歪歪斜斜,林舒也跟着轻摇。
她拆了半晌,神情认真,渐渐闻见他发上淡淡晚香玉的香味,攥着两条发带,忽然有一丝地出神。身量倾斜,忽然一歪,从圆杌上栽下去。
“三姑娘这出神的毛病不小。”
沈华亭转过身抬起手臂,正巧扶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林舒的双手则好巧不巧,撑在了他的肩头。
她的心飞快跳了几瞬。她低垂着头,看着他头上玉冠掉在软毯上,一头青丝散下来——氤氲潮湿的沐室里,烛光晕黄,她仿佛看见这世间最蛊惑人心的一张脸。
似堕入黄泉的谪仙,阴郁冷冽,瑰魅万千。
林舒稳了稳情绪和心跳,从沈华亭的怀里退开,小心地从圆杌子上下来,说:“太傅若需其余吩咐,婢子就候在这儿。”
他看着她站在水气氤氲的光晕里,小山一般的眉毛衬着腻白的脸。几点水光沾湿在少女鸦色的长睫上,根根分明,欲颤未颤…仿佛要揉进人的心里。
“三姑娘在府上莫非是伺候过人?”沈华亭清浅地问了一句,他似并不在意她的回复,在她怔然抬头之时,径直地走进了屏风后。
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