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落。
阿南去鹤颐楼买了炙鸭肉,买了一些纸钱。河畔空无一人,他将这些烧了给蛮蛮,道了声:“今岁除夕,不能陪你守岁了。”
回应他的,是河畔吹来的寒风。
“阿姐,我长大了。可我混账,险些辜负了你和哥护我的这些年。哥的身边需要我,我得去帮他。你再等等,我和哥,会带你回家。”wwω.ЪiqíΚù.ИěT
阿南握了剑,起身离开。满城爆竹声在贺岁,上京无数的寺宇庙堂,随着清樽楼的大钟,一起发出响彻全城的钟鸣声。
下属将马牵过来,抱拳道:“阿南大人!”
阿南穿回了他的百户官服,轻轻一跨,翻身上马,挺俊的面庞恢复他一贯的冷酷,道:“按计划行事。”
-
林舒的父亲带她来过清樽楼参加宫廷宴会。站在清樽楼最顶一层,能观赏到整个大庸宫。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是以这样心境登楼。
“哀家让你入宫来,陪哀家过这个岁宴,你可会怪哀家?”林舒扶着太皇太后登上清樽楼,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背说道。
林舒优雅地登着楼,双眸闪着清澈的光,微笑的说道:“太皇太后哪儿是想我陪您,您是想我陪着太傅,不是吗?”
太皇太后看着她轻轻一笑:“难得你如此心思细腻。”
不止是心思细腻,林舒身上那份平静从容,是要有莫大的勇气,才能支撑。
太皇太后很高兴,高兴自己临走前,看到沈华亭的身边,多了一个林舒这样的女子。
“别怪祯儿,他还没有保护臣民的能力,林家受了冤,哀家心知肚明。哀家愧对你们林家,愧对那些……”太皇太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哀家唯愿在死之前,看到的,不是大庸朝的衰落,而是一个新的起始。”
林舒看了看年纪并不大,目中却已满是垂暮之气的太皇太后,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的同情,还有动容。
她无法说自己一点不怨怪赵氏。
“请恕我大不敬。”林舒轻声的说道:“过去,我只是一个达官贵族家,长辈宠爱着长大的娇娇女。林家抄家后,我才看清楚许多的事情,看清楚大庸王朝繁盛表象下,实则危如累卵。造成今日局面,皇室又怎会没过错?”
这话,大不敬。
“可我终究只是一个大家闺秀,看不清那些宦海浮沉,看不清朝堂汹涌,也看不清上京风波下的阴谋诡策。”林舒朝清樽楼外望了一眼,“可有一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