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往架子上一搭,转回身望向冯恩,扯了扯嘴角。
“这么说,右相**和清流难得站在一个阵营,一致要来讨伐本官这个罪不可恕的奸臣贼子?”
冯恩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若百家清流请得阎老再次入朝,届时,举朝之力弹压太傅一人。形势对太傅并不乐观。太皇太后与赵祯那儿,恐怕迫于压力,他们也不得不依从。”
沈华亭听了,不由轻笑了两声:“发动百僚驱逐本官这招,本就是阎阁老背后下的一招棋子,他自然是要出山的。只不过,为了将势造得更大,他也得再等等再出山。”
冯恩抬首,“阎老声望极高,倘若他再次入朝,朝堂上只需一言,势必将众望攸归。”
沈华亭将架子上取下的玉戒指,重新戴回指上,眸光渐深。
“本官没有想过百分之百能赢了这一局,可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能让世人看清清流面目,扳倒这个人,本官也会不计一切。”
沈华亭望了一眼热在灶上的鱼汤,冒着缕缕的白烟,抬动步伐。
“备马,回京。”
“是……”
冯恩侧身退让一步,随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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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回京了?”林舒蹙蹙眉心。
沈华亭带走了初一,留下了十五和云胡。留下云胡可以理解,本意大概是想让云胡多花点时间照顾弟弟。
“太傅说了,夫人可在无影庄多留几日,待四姑**身子好全。”
满月在伺候林嫣换上林夫人亲手缝的新衣裳,换好从屋子里出来,只见林舒坐在桌前出神。
桌上是十五盛来的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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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在无影庄又住了两日,陪着林嫣把身体养好得差不多。
林嫣每日都要来看望不喜几回,同他说长道短,只是不喜越来越沉默,林嫣亲手给不喜剥桔子,不喜望着递到嘴边的桔瓣,张了张口:“我不喜酸。”
林嫣怔然。可她记得在教坊司,她也剥桔子给他吃,他没说自己不爱吃酸啊?
虽然他也的确没说过自己爱吃酸……ъΙQǐkU.йEτ
好像,她也没问过他爱吃什么……
头天来见不喜的时候,见不喜躺在床上,薄唇淡无血色,双目无光,是林嫣从未见过的虚弱,林嫣感到了心慌。
是为了保护她,不喜才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有,她记得虔婆中箭的样子。
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