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来。
说起单家,老汉的脸上颇有些自得。单家在六大家族中传承最久,据说大宁还没立国时就在此世代生息。从那个时候起,单家就拥有镇上最多的农田。
上一个王朝最终灭亡,几个犯了错的家族被发配到这里,几乎失去了一切。
他们向单家购置了少量土地,在此繁衍生息,开枝散叶。作为交换,他们带着单家打通商路,并且世代相互联姻,同气连枝。
谈到自身时,他说自己从爷爷那一辈时兄弟姊妹太多,从山中农户卖与单家为奴。他这身耕作的本事,还是单家的家奴传授给爷爷,然后再经过父亲传到他的手上。
十六年前他给单家立下功劳,单家烧了他的奴契,还许个丫鬟给他生子。至于是什么功劳,他不说,只是露出着脚后跟那个疤说:“挑断了脚筋,现在走路都一跛一跛的。”
然后他就成了单家的佃户,靠租种单家的十几亩水田过活。田里的收获三七分,老汉三单家七,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摊派。负担算不上轻,但能过日子。
“老汉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七了。”陈遇相当错愕,这农人看起来起码有五十好几,原来却正当壮年。
他最大的儿子在单家做长工,只不过没有奴契。虽然对单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恢复自由身还是更让人欣喜。
“大旱啊!”他指着那条宽阔的沟壑说,“以前这水不是这样的,自从变黑以后,这天就少有下雨了。”HTtρs://Μ.Ъīqiκυ.ΠEt
澄水,本就意味着清澈见底的河流。
三年前的一天,人们突然发现辽阔的澄水河面,被染成了无边无际的淡淡的红色,就连澄水的支流济河也不例外。这红色很快就消失了,但是河面从那以后就变成了黑色。
单独取一桶出来,与之前的河水毫无二致。饮用后也没有任何异常,人们就从最初的惊叹和不安,到后来习以为常。ъΙQǐkU.йEτ
也是从那开始,澄水周边各郡,雨下得就越来越少了。一年多来,十几个郡几乎滴雨未下,
辞别了老丈,陈遇骑着马继续前往白木沟的下游。十余里外,白木沟里的水在这里汇入济河。河面并不宽阔,只有两里上下,相较于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显得非常渺小。
河水果然如老丈所说的那样,深沉黝黑,凶险湍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济水对岸的流民没办法来镇上讨食。
隔着河面,陈遇可以清晰看见对岸空旷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