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殿途中,清冷细雨止,星云依旧遮蔽弯月。唐夜诀他们选了条近路,在沾湿的竹缝中穿梭,脚下鹅卵石相辅成的窄道阴暗,便都放慢了脚步。
“离道长,你在做什么呀?”鲤鸢欢快的声音传来。
离清君微微顿了下脚步:“查看画卷上的术法。”
鲤鸢惊讶出声:“这般黑,道长你也瞧得见?”
“瞧得见。”离清君语气淡淡,显然不想与她多说话。
陆斩风接道:“那你看出是谁做的手脚了吗?”
“术法随着碧塔再次被封印,会逐渐消散,很难再看出。”离清君叹气,再次合上画卷,“但我加固了封印,之后,这画卷由我保管。”
陆斩风没再说话,几人出了小路,重新走上了宫道上。
这是寝宫后面的宫道环绕着湖心亭,平日里的鲜少有人经过,于是乎几处僻静之地,野草莽苍葳蕤,想长得比人还要高。ъìQυGΕtV.℃ǒΜ
唐夜诀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通关文牒,一晃神没注意,就被野草带的落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惹得陆斩风回头瞧他。
四目相对,唐夜诀想起喜宴上的事,脸色又冷了几分。
“怎么?”陆斩风见着那喜服碍眼,先发制人,“这般失魂落魄,我看你之前喝交杯酒时还挺开心,被我打断之后心中不满?”
两人自喜宴进入不圆满的尾声之际时,虽没怎么交流过,可陆斩风总会留神唐夜诀,发觉他情绪似乎低落了下来。怎么想都觉得,只能是因为与公主的亲事在最关键时刻,算是被他搅黄了,这人才对自己不满。
所以从刚才至眼下,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唐夜诀听闻此话,在他认为陆斩风心悦公主后,听着更像是没事找事,于是心头火更旺,脸色稍霁,说道:“是的。”
前行的两人,离清君和鲤鸢竟然出奇的默契,一致坚决地没有回过头来。
陆斩风声音冷若冰霜:“哦,那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没有发生那件事你打算留在南诏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唐夜诀言下之意是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但强者与强者对话,语声颇冷,言辞并未过激,可即便如此,也还是在无形之中化作寒冰利刃,波及周身数尺,无一幸免。
离清君和鲤鸢不约而同地走快了些,拉开了距离。
“心里有数?”陆斩风的影子被伫立的风灯拉长,莫名笑了声,“我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