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他:“皇上,你要说‘平身’。”
小皇帝似乎很听江成璟的话,乖乖地认真重复:“侯爵夫人,平身。”
海云舒这才敢站起来。
皇冠太重,小皇帝索性摘了下来,扔给江成璟:“舅父,你带我出去玩。”
“麟儿,快坐好。别吵你舅父。”
珠帘后的穿来女人声。
声音婉转媚然,与那晚如出一辙,尽管隔着珠帘,瞧不清面容,海云舒也能猜到是西太后康氏。
“无妨,”江成璟抱着小皇帝站起身:“尽是些繁文缛节,本王听着也头疼,不如和皇上去打猎痛快。”
小皇帝一听,立马跃跃欲试。
能让分封典礼草草结束的,也就是他了。
江成璟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海娘子,恭喜你了。”
她屈膝行礼:“多谢王爷关心。”
许是怕薄待了命妇,太后在宫里设了小宴,要海云舒留下用膳。
宴席间,海云舒不敢轻易说话。
毕竟,东、西两宫太后,是表面太平,暗地里早已势同水火。
得罪谁,都是要人头落地的。
东太后朱氏是先帝原配,可怜她年过半百,膝下除了一位公主再无所出,就是有心争一争,也没那个底气。
只能天天看着西太后康氏的脸色过日子。
谁叫人家肚子争气,又偏有个精明能干的表哥呢。
果然,朱太后至始至终是不言一语,整个场子都是小太后康灵在主导。
“海娘子,听说你们家侯爷的尸体,现在还没找到呢。”
海云舒恭敬回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是前线厮杀惨烈,才弄得下落不明。”
“可哀家怎么听说,他没死。”
海云舒故作惊讶:“是吗?若太后能寻得我家侯爷,我们阖府上下,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后的恩情。”
“海娘子,你这假惺惺的一套做派,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跟你姘头学的。
“太后误会了,妾身都是肺腑之言。”
“误会不误会的,案子不是已经交大理寺审了?”
“摄政王刚正不阿,案子在他手里,想必会水落石出,还我们程家一个清白。”
康太后故意问:“所以你才三天两头地往摄政王府跑,忙得不亦乐乎?”
什么三天两头,她总共也就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