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洛城的医院,裴怀瑾便立刻被啪啪打脸了。
尽管那时的季念承全身都插满了管子,还戴着氧气罩。
瘦骨嶙峋的他,俨然脱了相。
季念承的五官,还没长开,其实容貌与现在的裴御城还是有出入。
外人就算了。
但是裴怀瑾见到季念承的刹那,只觉触目惊心。
在裴家的家族成长册里,此刻的季念承,除了太瘦了,其他的,几乎与裴御城小时候,一毛一样。
在飞机上,裴怀瑾吵着闹着下飞机就要做dna鉴定。
可是……俨如同个模具雕刻出来的两人,哪里需要dna。
那是肉眼就可以确定的关系——亲生的父子关系。
裴怀瑾的心情,相当复杂。
那一刹,他完全搞不明白:季遇荌明明怀着他哥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偏偏嫁进陆家。
谁给她的胆?!
就算当时因为金融风暴,裴家陷在破产的流言里,季遇荌害怕自己跟着裴御城过苦日子,迫不及待与裴家划清界限,想入陆家门,但在得知自己怀孕,不是应该马不停蹄直接处理干净么?!
她留下来,是几个意思?!
一向聪明滑头的裴怀瑾,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完全不知道季遇荌相互矛盾的操作,到底是几个意思。
手术进行之时,裴御城缄默不语坐在那里。
外表:平静无波。
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他满脑子都是季念承在转机来y国的中途,突然吐血的一幕。
那时,他正寸步不离守在季念承的侧身。
哪怕季念承戴着氧气罩,从嘴里吐出的血,仍然溅在了他的身上。筆趣庫
黑色衬衣,不见任何的污渍与斑驳。
但是裴御城的鼻尖,蔓延缭绕的,全是浓郁的血腥味儿。
在腥风血雨里,依旧能保持一贯淡定自若的他,第一次被血腥味儿,压抑得快不能呼吸。
当时情急之下,他曾弯下腰,去安抚季念承。
就是那么轻轻一搂,裴御城整条神经都麻了。
季念承的脸,足够的小。
五官都深陷,绷着一层皮。
可是在裴御城的掌心抚在季念承身躯的刹那,才发现:他全身都是骨头,连那层薄薄的皮仿若都消磨掉了。
路上,裴御城翻看了季念承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