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阮阮低头割着枯黄的干草,拿着刀柄的手干燥得皲裂开口渗着血丝。
手指蜷缩收紧握住一把秋日里有些发黄的丝茅草,皮肤皲裂开的每一个褶皱的血痂都瞬间被撑裂开,渗出猩红粘腻的鲜血,沾在手指上,粘稠而滚烫。
裴阮阮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只机械重复手里握草,刀割的动作,身体的疼痛不适在这几个月里她早已习惯麻木。
她抬起头用那双无神死寂的双眼定定的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连太阳也看不到,一切压抑得可怕。
这些丝茅草是用来给猪圈里的母猪搭冬窝的。
呵,在这群人眼里,就那个母猪似乎都比她们这些被拐卖进这里的女人来得金贵。
是啊,畜牲自然是和畜牲合得来的。
裴阮阮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今早她给那个女人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她身子已经是不好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总是淋漓不断,可那群禽兽却是毫无人性一般,从未停歇过对她的凌辱与伤害。
她每日里忍受着这样的折磨和侮辱,甚至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她就那般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张简陋肮脏床板上,双目涣散无神的望着圈顶,如果不是那还带着微微起伏的胸脯,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带着糜烂恶臭尸体。
她大约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可在这里死亡并不能让她解脱,
她始终撑着一口气,不愿意死去。
她不愿意死在这个肮脏的地狱里,这里或许比地狱更加可怕,她怕自己死了甚至进不了地狱,会一直困在这里。
她真的好怕……好怕………
这成了她的执念,让她始终都吊着那口气,活着忍受着这无尽的凌辱,她还是想要活着离开,死在一个干净的地方……………
…………………
裴阮阮憋回眼里氤氲的泪水,手指攥紧干草的力道越来越大,手上皲裂的伤口再次裂开,流淌出猩红的血液,这猩红的血液刺激得她双眼通红.........
她心里的阴暗杀意再次疯狂翻涌,这一次次恨意和绝望占据了她所有思维,让她没办法思考,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镰刀浑身颤栗,握着镰刀的右手抖动得厉害,手指因为使劲儿骨节泛白。
她这一刻没有任何理智,她心里有个声音无时无刻叫嚣着杀了那一群禽兽。
就在她快要失去理智的这一刻,耳边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唤回了她几近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