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越阳布庄门口,看了场余家布庄的开业大热闹。
当初的吴家三姐儿,现在的余家大奶奶一身绫罗,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赤金钗,赤金挑心,赤金掩鬓,站在吴家布庄门口,春风满面。
“呸!”尹嫂子啐了一口,转身进去。
李小囡站在门槛里,多看了一会儿,跟到尹嫂子旁边坐下,欠身往前问道:“苗媒婆跟吴家是亲戚?”
“不是!谁知道她们怎么回事!”尹嫂子也往前欠身,“我嫁过来的时候,苗媒婆已经对吴家比对自己都亲了。
“听我们家老太太讲,苗媒婆这个官媒是师徒相传,苗媒婆是她师父张媒婆在城外捡的,张媒婆捡到苗媒婆时已经快四十了,苗媒婆二十来岁,张媒婆就死了,苗媒婆就接了这官媒。
“吴家是逃荒过来的,十七八年前吧,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家就好上了。
“我家老太太说,吴家大姐儿小的时候,苗媒婆疼她疼得比亲闺女还亲,吴家大姐儿七八岁了,苗媒婆还抱着她不松手,说姐儿胳膊腿儿嫩,走路多了就累粗了。
“这十七八年,苗媒婆给吴家做牛做马,无怨无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吴家姐妹的亲娘呢。”
尹嫂子斜了眼对面余家铺子门口的余大奶奶。
“对面大奶奶出嫁那天,她大姐家是不是一个人都没到?”李小囡托着腮,也看向对面的余大奶奶。
“那是举人家,虽说举人早死了,架子在呢!吴家大姐儿极少回娘家,说是婆家不许!”尹嫂子嘴角往下,嘿笑了一声。
“三姑六婆下九流,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要是没有那个媒婆,吴家得多清贵呢,是不是?”李小囡看着尹嫂子,慢吞吞笑眯眯道。
尹嫂子眉毛抬得老高,片刻,一声唉哟,“可不是!又是举人又是衙门的,那可是清贵。我去找那位清贵大奶奶说说话儿去。”
尹嫂子站起来,拂了拂衣襟,出了越阳布庄,一脸笑走向余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