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溪先生的文会准备得很快。邀请李小囡去讲格致的请柬是东溪先生的弟子伍杰和在京城备考的陆家子弟陆章绎一起送过来的,晚晴出门收进请柬,片刻就出来回复两人:她家姑娘答应了,文会那天必定准时到。
两人转出巷子口,陆章绎想着家里姐妹信中说的寒山寺的事,忍不住笑道:“这位李姑娘可真是……不大客气。”
“先生说她璞玉未琢。”伍杰笑接道。
“是不是璞玉不知道,未琢肯定是未琢,那位世子爷……”陆章绎轻咳了一声,看向伍杰。
伍杰一脸明了,笑道:“这个么,各有各的缘法吧。”
“也是。”陆章绎笑出来。
走出几步,伍杰笑道:“还有件事,那几位以格致著称的翰林学士递了话,说是也要过来,太学也要过来不少人。”
陆章绎惊讶的扬起了眉,“是那位世子爷出面请的吧?那位李姑娘真有这个本事?”
“李姑娘在杭城讲过一回。”伍杰似笑非笑。
“统共讲了两道题,其余全是噱头,照我三叔的话,那哪是讲学,倒像是玩把戏。这位世子爷……啧,可真是,这是京城,不是杭州城!”陆章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先生呢,不至于让她收不了场。”伍杰笑道。
“唉!真是难为东溪先生了。”陆章绎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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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囡从张家园子回来,就专心准备讲格致的事,稳妥起见,李小囡准备了三份讲义,从易到难,她准备先从最难的那份讲义开始,要是听不懂的太多,就换中等难度那份,再听不懂……
李小囡看着那份最简单的讲义,真要是只能讲这最简单的一份,那她的科普任务就是真正的任重道远了。
讲课那天的衣裳银灰裙衫搭一件瓦蓝半臂,照雨亭的话:显得李小囡特别有学问。
这衣裳是晚晴精心挑选的,为了这个,晚晴跑了四五家成衣坊。
到了讲课那天,晚晴一身月白,雨亭管事婆子打扮,两人抱着讲义跟着李小囡,阿武赶车,提前一刻钟到了福荫堂。
江南士子们的端午文会照例是在江南的几家会馆轮流举办,但今年这场文会因为是东溪先生出面发起,江南士子能到的几乎到会到,再加上十几位翰林以及几十个太学学生,不管哪家会馆都嫌太小了,这文会就安排在了迎祥池旁边的福荫堂。
李小囡虽然提前一刻钟就到了,到的却不算早,福荫堂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