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活着更可怕的,是在亲手害死了所有的家人后,如行尸走肉般,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单地活着。
沈钊说对了,这比一刀杀了她更折磨。
孤独、仇恨、负罪感,这一座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生不如死。
“顾言溪,你得振作起来,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齐云彦看着日渐消沉的她,从未放弃过鼓励。
可是有什么用呢?
那段日子里,顾言溪只要一打开新闻就能看到,作为成功青年企业家而被媒体争相采访的沈钊,以及作为知名音乐家而受人追捧的顾婉。
沈钊跟顾婉的婚礼,更是风光无限。
可只有顾言溪知道,这两人的风光是踩踏着她亲人的尸骨造就的。
“顾言溪,医生说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顾婉长期给你服用的药携带的毒素已经开始侵蚀你的五脏六腑。”
某一天,齐云彦推开病房的门,一脸凝重地通知她这件事。
顾言溪那张木然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知道。”
顾婉已经告诉她了。
从五年前起,顾婉就一直让叶小芳替换她日常的用药,一种慢性毒素,哪怕是体检也查不出什么,但是却能在经年累月的积累后,让她的身体,在某一日,瞬间就垮下来。
所以从五年起,顾婉就开始布局,开启了她死亡的倒计时。
这种毒素让她浑身无力,跑起来的时候连呼吸都困难。
“我还有多长时间?”
齐云彦捏了捏眉心,有些难过地说:“不到三年。”
顾言溪看着自己消瘦得几乎只剩白骨的手腕,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齐云彦,你现在依旧觉得我有报仇的能力吗?就凭我这副残躯?还是凭我现在无钱无势,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你身体内的毒素会有解决办法的。”齐云彦看着她,坚定地握拳,“我有个医生朋友刚从国外回来,他精通各种毒素的调理方法,说不定能让你的身体好起来,你只需要安心等等就好了。”
这段时间,她**过,**过,绝食过。
有时候她在十九层的病房看着窗外,会生出一种觉跳下去才是解脱的想法。
可无论她如何消沉,齐云彦却总是格外乐观,背负着那样的沉重,脸上还能带着笑,还能拉她一把。
他无数次地对她说:“顾言溪,你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要不死,终有一日,你能绝境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