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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拆了一个小帐篷, 在花田的中央铺好,白柳自己从坑里艰难地爬上来,把他紧握的那只手放在了布的中央。
所有人为了不被污染, 都和白柳保持着一定距离,但又执着地不离开, 就隔着这段距离安静地, 就像是潮水般,追着白柳沾满泥沙的脚后跟,随着他,推着他向前走。
白柳在地底里继续挖掘出一块一块残缺的躯体。
左手,左脚,小腿,半边肋骨, 从第一颈椎到第三颈椎完全的脖颈, 被白柳越来越深地从泥土里挖掘出,然后不带一点表情地安放在布匹上, 按照人体构造的规律重新拼贴好。
当整个躯体的拼接只剩头部和心脏的时候,血管从凝结的肌理里重塑生长, 撕裂的神经沿着顺滑的筋膜断点相连, 镂空的, 没有心脏的胸腔仿佛开始呼吸般开始微弱地起伏。
看不到温热血液流动的, 雕塑般的身体以一种奇诡的方式严丝密合重新生在了一起,在白柳的眼前开始运转了起来。
而白柳只是安静的,一个字都不说的, 挖掘搬运,拼凑躯体,精神影响加劳累重压, 几次都差点让他站不稳倒下,但却没有任何人能上前搀扶他——当然他也不需要,大部分的时候只是自己躺在泥地里深呼吸了两下,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白柳的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但刘佳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虽然这人看挖地挖得这么狼狈,好像很可怜的样子,但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是那种,和很重要的人久别重逢的高兴。
“白先生,上来吧!没有多余的田要您继续挖了!”流民在岸边双手举着喇叭状喊道。
刘佳仪远远地扫了一眼白柳拼凑的那个雕像,虽然她看不太清,但那个雕像看起来的确是没有头部的,这让她皱起了眉:“怎么会还少头部的部分?是我记少了一个数字吗?”
白柳用布匹把雕像一包,试图扛起来,但扛了两次都失败了,最终他选择让一个流民帮忙给他拿了一个小推车过去,他才勉强把雕像从花田里给推出来。
他一走出来,就听到刘佳仪在质疑自己,白柳挥挥手,扶着腰靠在小推车上喘了口气,才回了刘佳仪的话:“不是你记少的了原因,头应该不是埋在花田里的。”
刘佳仪和白柳保持着一定距离,她疑惑地看着白柳:“那,头会被埋在什么地方?”
“这可是个游戏啊。”白柳的目光看向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