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客人,萧府公子今年不过十六岁,此时跪在灵前,想来这一切都是四嫂在操持。
谢德音随着丫鬟前去吊唁,在灵堂里看到了四嫂萧妱韫,只见她清瘦了许多,红着眼角,跪在灵前,拜谢着前来吊唁的人。
谢德音上过香后,走到萧妱韫跟前,喊了声四嫂。
萧妱韫仰头看到谢德音的时候,微怔了许久,泛红的眼眶里是涌出的湿润。
“阿音,你怎这般憔悴?”
谢德音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本是要过来宽慰萧妱韫的,不以为意道:
“有吗?不过是清瘦了些。四嫂,我久不出门,不知伯母病重,四嫂你节哀。”
萧妱韫拭了拭泪,低声道:
“无事,我想的明白,自父亲去后,母亲便心事郁结,久积成病,这十来年将自己的身子拖垮了,这一年她缠绵病榻,受病痛折磨,如今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谢德音闻言,怔然许久。
她手背一热,她低头,看到萧妱韫的泪落在她手背上,很快,萧妱韫握住了谢德音的手。
“情深不寿,这些道理浅显易懂,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明白呢,阿音,你那样的聪慧,怎么就不明白呢,无论谁没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呀......”
萧妱韫说着情绪便绷不住,哽咽的哭了起来。
谢德音微怔之后明白过来,将她揽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萧妱韫的母亲萧夫人跟丈夫鹣鲽情深,后来丈夫战死后,萧夫人一度熬不过来,陷在丈夫的死中不肯走出来。
当时天下战乱纷纷,男子战死的也多,改嫁之风盛行,萧夫人却始终难以走出来。
萧妱韫作为长女,才担起了萧家西府,上面是沉溺悲情的母亲,下面是几岁的幼弟。
谢德音知道,她此时话虽对自己说的,可也是十年前那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女对母亲想说,而又没有说出口的话。
如今萧夫人死了,她所有的委屈和这些年的辛劳濒临崩溃。
谢德音陪了她许久,只默默地流泪。
等着萧妱韫的情绪平复了,她擦干眼泪的时候,谢德音才低声道:
“对于萧夫人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件喜事,她等着盼着,终能见到想见那人了。”
萧妱韫看着她,终是呐呐无言。
她们什么都明白,却不愿意走出来而已。
席间,谢德音坐着,听了一些最近京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