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都盯着欧阳珣,他倒也不客气,知道自己应该开这个头,随即道:“大帅,京城虽陷,但内城未失,官家也还安全,只是溃兵作乱,民心不稳。军事上,孙傅、王宗濋皆无能之辈,嵇仲公独木难支,无力扭转大局;据闻金兵国相**完颜宗翰欲求和谈,朝廷之上自是和声一片,珣只不过说了句‘怕是金兵的缓和之计’,被何相公斥为阻碍和谈大局。唉,岂不知兵临城下,哪有什么和谈?珣无法面君请命,只好躲在太学苟延,想来很是惭愧。听说完颜宗翰一力要求官家前去青城宫,后来不知如何?”
赵鼎也是忧心忡忡,道:“今春以来,金兵南下频繁,觊觎之心昭然若揭。鼎之愚见,大金虎狼之师,不是轻与之辈,今上越是示弱,情势越是危急。昔日李伯纪一己之力,护卫汴梁安全,金兵虽索取三镇,亦不能得,可惜啊……”言外之意,不言而喻。ωωw.
陈东愤然道:“我等在太学,根本见不着上官,更见不上官家,倒是孙太尉让那泼皮郭京,四方召集六甲神兵,居然也来太学招募,只要是六甲生辰之人,皆可入伍,说郭太尉精通六丁六甲之法,破金兵,擒二酋,如探囊取物。我陈东自忖读书万卷,阅人无数,纵观历史,从来没有过先例和史**载,岂不是把这守城大事,视如儿戏一般?可官家不知怎么了,嘿,偏偏就信了……”
席中汪若海,未及饮却杯中酒,急忙打断陈东:“少阳,慎言!”众人脸色都是大变,心里埋怨,你这个陈大炮,可真敢说,王爷说言者无罪,那是客气,你倒是当真啦?“妄议今上”,要是以后应景儿了,御史台可是要拿出来说事的。
赵构摆摆手笑道:“无妨,小王已经说过言者无罪,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汪若海素日里自诩是杯中之人,自顾自斟自饮,几杯下肚,已然微醺,直言道:“金狗能有什么好心?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你还指望他们发善心?我大宋素来德惠天下,以德报怨。但面对张开巨口,吞食我大宋军民的豺狼虎豹,何以报德?远有幽燕之地沦丧蛮夷,近看两河之地尽失番邦,山河破碎,黎明苦难,我等高居庙堂,何言面对?”
邓肃顿杯亦叹:“东叟所言极是,这次金狗围城,我大宋也不乏爱国死士,西兵骁勇,奈何王宗濋毫无驭兵之道,言而无信,致使西兵哗然,无复再用。岂不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国库丰盈,取之重赏守城将士,金兵劳师远征,能支撑多久?等我天下勤王兵马齐聚汴梁城下,岂容番邦小儿嚣张!”
一时间,昼锦堂上,众人或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