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遘的想法也很简单,半天时间移交公务,半天时间准备出发,明天一早动身前往相州,赵构在信里催得紧,不敢过多耽误。但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事情,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言博奇堪堪读完,一个声音就在院子里兀自高声叫道:“既然军令里没有明确沙某前往,沙某不去什么鸟相州!”
陈遘脸色大变,言博奇读完文书后,最后另说了一句“奉大**口谕,着中山府副将沙振随同前往!”
沙振便抓住军令里没有明确写明让其前往,立刻出言反对。这倒是现在大宋军队的一大弊病,军令不畅,军纪不严,并不是只此一家,是当下大宋军队里的普遍现象,要不,怎么区区一两千人的金兵,吓退十几万宋军,弃河而逃,丢了黄河天险。
“沙副将,王爷军令,不可违背。”陈遘急忙喝道。
“**,金兵尚未撤离,只是围而不攻。倘若忽然攻城,指望这毛头小儿守城,岂不笑话!沙某权知南城守御,不敢擅自离守,望**在王爷面前陈述利害关系,恕沙某不能从命!”军官队伍里,走出一位魁梧的壮汉,三十多岁,一身明甲映衬着,倒也器宇轩昂。
言博奇上前急忙劝道:“沙副将,王爷相召,必是好事,不可辜负王爷厚爱!”不亏文官出身,一下子指出了利害关系,你丫的,王爷是看得上你,没准想提拔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沙某一介武夫,不敢有劳王爷抬爱,只想守住中山故土而已。”看来老谢的话不假,这个沙振,在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是不尿谁!M.
看着沙振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近卫亲军恨得牙根直痒,一个个攥住刀把的手,青筋爆出,只是梁景没有下令,不敢妄动,但已经提高了警惕,院子里,霎时感觉温度下降了许多,就连刚出来的太阳,仿佛也怕了,悄悄躲在云后头,天空暗了许多。
梁景踏步而出,站在沙振面前,眼睛里波澜不兴,轻声道:“沙将军,王爷临走嘱咐,要沙将军一同前往。王爷身为天下兵马大**,他的话,就是军令,莫敢不从。沙将军只管前往,中山府在梁某手里,失去了一砖一瓦,不用将军笑话,梁某当自我了断,向中山父老请罪!”
“哈哈哈……”沙振狂笑不已,一指梁景:“你以死谢罪?比起中山府数万百姓,你还没那么值钱,你算什么!”
“哈哈哈……”梁景也是大笑,“梁某比起中山父老乡亲,的确不算什么,好,看在一句“中山府数万百姓”上,梁某不计较你违抗军令,悔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