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经燃烛,张敬和张大梁父子悄悄说着话,张敬道:“大哥儿,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每天居无定处,也不回家,不知忙些什么?现在外边局势混乱,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才是。”
张大梁低声道:“好叫爹爹得知,康王殿下叫我回来,也是担着天大的干系,所以我不能常露面。金贼野心极大,怕是不好相与,官家已经和金贼议和,何去何从,爹爹要早做打算,这两天,恐怕东京城要变天哩。”
张敬仔细琢磨琢磨这番话,心里也是一惊,这两天寒风里一直带着土腥味,这是变天的征兆,这一个月来,天气一直是阴天雪天多,晴天少,但张大梁不可能为这几句天气变化专门回来叮嘱家里吧,怕是有所指而不变言明。
果然,张大梁低声说道:“爹爹,我想把柱子带走,他留在府里,怕是不安全。”
张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紧说道:“你要带二哥儿出去?”
张大梁点点头,这几天,他知道开封府为了抓紧催缴根括金银,已经快被宗翰逼疯了,又手握官家诏令,搅得东京城鸡飞狗跳,连郑太后家都不能幸免,何况底层小吏,现在还轮不到张敬这样的级别官员,用不了多久,就该上门了,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前天,吏部侍郎家里二管家,只因为多说了一句话,被开封府衙役夹在开封府门前示众,活生生夹断了脖子,惨死在府衙前,还被冠以“阻挠和议大局,私藏金银不交”的罪名,最后,侍郎家凑了三百两银子,才把尸首领回去。
况且,赵构临回来之前,还特意嘱咐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必要时,可以动用暗界的力量。赵构告诉张大梁,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要你何用?
张大梁只能隐晦地告知父亲,希望父亲能够听懂自己所说的话的含义。但对于自己的亲兄弟张立柱,却是一定要保护好,现在这个局势,自己的父亲,保护这个家,还是力有不逮,立柱才十七岁,张家的血脉,自己作为长子,是时候要站出来了。
但张大梁却又不能和父亲说得太明白,只是再三叮嘱,一定注意保护好自己,开封府再来催缴,不要硬抗,破财免灾,金钱能摆平的事,就不叫事,一切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