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摇了摇头,道:“你当时不知。”
——他本以为,就算蓝家家主、蓝忘机的父亲重伤,应该还有蓝启仁和蓝曦臣能主持大局。蓝忘机却木然道:“父亲快不在了。兄长失踪了。”
魏无羡本想说“我应该留心的”,又觉得说这话实在没意义,遂吞了回去,专心看水幕。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在心中道:要命。
蓝思追的声音似乎仍然很平稳,但若是仔细去听,就能听出其中的一丝颤抖。
——火光把蓝忘机的脸庞映得犹如暖玉一般,更把他腮边的一道泪痕照得清清楚楚。
金凌与蓝景仪已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蓝景仪才恍恍惚惚道:“含光君……也是会哭的啊。”
金凌也恍恍惚惚回过神来,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蓝景仪浑然不觉。
江澄心中转了又转、而后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骂道:“你这是什么见鬼的比喻!”
——蓝忘机这种人,一辈子可能就流那么几次泪,偏偏这几次之一却被他撞上了。他这个人最看不得别人流眼泪。女人的眼泪看不得,看到了就想上去哄一哄、逗一逗,逗到人家破泣而笑。男人的眼泪更是看不得。他一直觉得,撞到一个平素强势的男人的眼泪,比不小心看到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在洗澡还可怕,偏偏他还不能上去安慰。
魏无羡:“……”
好吧,他承认,虽然这比喻本身没什么毛病,但放在这里,的确很叫人……受不了。
他已经察觉到,蓝忘机全身都僵了一下。
蓝思追轻声道:“含光君毕竟,也是一个人。”
何况他还如此年少。
而这重重打击,没有那个少年人,能够不露痕迹地扛下来。
——在家府被焚毁、全族遭受欺压、父亲临危、兄长失踪、身有伤痛的多重打击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蓝景仪道:“我原来总觉得,含光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身上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我还觉得,他好像生来就是那样的,完美的、不会受伤,不会倒下。”
顿了顿,他道:“可其实不是的。其实……含光君和咱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魏无羡道:“景仪这小子,这话说的,我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蓝忘机道:“嗯。”
前面静了半晌,金凌道:“得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和含光君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