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给了自己一巴掌,压下胡思乱想,转念想起要取回温氏姐弟的遗骨,一路朝金鳞台去了。
魏无羡轻微地皱了皱眉,道:“为何……防守这么松懈?”
——魏无羡若是想无声无息地潜入一个地方,并不难。金鳞台上很是安静,竟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重重把守。四下搜索半天,并未见到可疑之处。
“金子轩”死了,但金光善可还活得好好的,他一向惜命,在方才狠狠招惹了夷陵老祖的这般情形下,怎会如此疏于防范?
除非……
魏无羡蹙眉道:“金光善不在金鳞台,甚至整个金鳞台这时都没什么重要人物?”
因此,才不需要重重把守?
他虽是自言自语,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其余人都听得分明,聂怀桑仿佛是下意识一般接道:“不能吧?金公子才……那什么,哪怕是料理后事,也不能这么快甩手吧?”
金子轩眉尖儿微微一抖,刚想要说什么,又猛地停滞了。
——像一个幽灵一样在金麟台的殿群中游荡着,见人就躲,无人就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找什么、该怎么找,但是,当一阵婴孩的哭声传来时,他的脚步一僵,内心有个声音催使着身躯朝声源之处走去。
婴孩的哭声……不需多想,这时会在金鳞台上肆意哭闹的婴孩,该只有一个!
后文立即验证了他的的想法。
——哭声是从一间漆黑无光的大殿中传来的……堂中置着一具黑沉沉的棺木。棺木之前,跪坐着两个白衣女子。
——江厌离跪坐在一只蒲团上,愣愣盯着面前那具黑得发亮的棺木。那婴孩就抱在她怀里,还在发出细细的哭声。
想到魏无羡方才那句“整个金鳞台这时都没什么重要人物”,金子轩脑中猛地涌上一阵晕眩。
所以他的儿子不重要?
他的妻子不重要?
哪怕是……他的母亲,也不重要?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缘故不能走开,为什么在这个,他所有重要的家人几乎一个不落全待在金鳞台上的时候,在“他”才骤离人世不久的时候,防备如此松懈?
是笃定了魏无羡不会来?
还是他来不来都不重要?
甚至……他来了,大闹一场、闹出人命才更好?
金子轩猛地甩了甩脑袋,将这一串近乎疯魔的念头连着喉咙里隐隐的铁锈味儿一并压下。
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