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把我教的和别处看的弄混了——小小年纪不学好,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蓝思追却继续道:“不过要说特别有用的,那也确实有很多。”
他直视着魏无羡,眼眶微微发酸:“‘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魏无羡沉默了。
蓝思追轻声道:“‘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偏要那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这两句话究竟是在什么情形下出现的,记忆模模糊糊,只能依稀记得起当年发生过什么,但这两句话,却又莫名清晰,仿佛已经深深刻在了心底。
许久,魏无羡哑声道:“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这些。”
蓝思追却眼眶微红,无比郑重道:“魏前辈,你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他连着说了两个“真的”,三个“很好”,言辞简单直白到匮乏,却比起那些精心琢磨过的字句,更是情真意切、直击人心。
魏无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蓝思追又道:“我能遇到你,遇到含光君……真的是太好了。”
魏无羡沉默着拍拍他的肩,怔然道:“……是啊,太好了。”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真的很想、很想再见到蓝忘机。
分明才分开没有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两个人又都收拾好情绪,魏无羡又哄着小朋友闲聊几许,追忆往昔,也将他这些年的经历了解得七七八八,眼看莫说亥时,子时都已过完了,将他赶去睡下,自己又出了门去。
门一打开,一道白影便撞进了眼里,让他蓦然一怔。
魏无羡喃喃道:“……蓝湛。”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蓝忘机站在摇曳的紫色龙胆花丛之前,披着一身霜华,静静地注视着他。
随着这个名字出口,魏无羡猛地一个激灵,快步上前:“蓝湛,你什么时候来的?大半夜的,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到了近前,他才发觉蓝忘机右手中提着两个圆滚滚的酒坛子,却不顾上在意,随手接过、将他另一只手也一并抓住:“夜深露重,先进来再说!”
将人拉进了门,把酒坛随手放下,他望着被自己死活按住才在榻上睡下而不是打地铺的蓝思追,犯了难。
榻被占了,这屋子里便只剩下唯一的一张床。
思忖片刻,他转头看向蓝忘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道:“那含光君,咱俩就……凑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