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萍起身正准备去做饭,却看到卧室阳台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纸箱。
她以为是杂物,于是将纸箱拉出来打开,却见里面是厚厚一摞病历,患者名字无一例外是“冯晚禾”。
知道自己不该**冯晚禾的隐私,可不由自主的,周玉萍还是翻开了这些泛黄的纸张。
越看,她的脸色就越苍白。
早产引起大出血,心脏骤停,深度昏迷,数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自从知道暖暖的存在之后,周玉萍一直沉浸在抱孙女的喜悦里,从来没深究过冯晚禾生孩子时是否顺利。
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她生育了两个儿子,很顺利,没吃太多的苦。
因此她理所应当以为冯晚禾也很顺利生育了孩子。
可现在,看着这厚厚的病历,看着字里行间记载她当时命悬一线的危险,周玉萍的心几乎都碎了。
她满是心疼,又满是愧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如何去做,才能弥补对冯晚禾的亏欠。
拿啥弥补?
人家冯晚禾用命生孩子的时候,他们薛家在做什么?
她在学校办公室里喝茶聊天,薛长卿在部队办公室里照常工作,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是在干休所里享受着晚年生活。
一想到这里,周玉萍就觉得臊得慌,甚至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周玉萍终于回过神来。
她忙不迭将病历都装进箱子放回原处,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拿着拖把走出卧室。
只见昏暗的客厅里,薛长卿站在屋子中间,怔怔看着暖暖的照片。
“老薛,我……”
“玉萍,我有话对你……”
夫妻二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
半晌,周玉萍坐在沙发上无力开口。
“你先说,有什么事情!”
她太了解丈夫的性格了,能让他这样失神,说明事情很严重。
薛长卿也没推脱,他上前几步看着妻子说道:“你知道暖暖大名叫什么吗?”
“叫什么?我问过月棠好几次了,她不肯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暖暖肯定跟着小禾姓,毕竟咱们辜负了人家。”
周玉萍叹息着说道,没有埋怨,只有忏悔。
别说自己已经看过冯晚禾九死一生的病历,便是没看到,他们也没资格抱怨半句。
然而薛长卿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