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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北市已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大量的牲畜、山货,从北城门流入这里,身穿麻衣和身穿绫罗锦缎的人跟着货流一起出现在这里,热火朝天的讨价还价声,几乎驱散了清晨的微寒。
人群之中,一条身穿打短的黝黑汉子,挑着一担热气腾腾、罩着白纱布的蒸饼,停在了一个人流密集的岔路口。
他放下担子,望着人来人往的岔路口,憋了好一会儿,脸都涨红了,才憋出了一句生硬的“蒸饼,刚出锅的蒸饼,一钱两个”。
无人笑他。
或者说,根本无人关注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好在北市贩卖吃食的早点铺子并不多,赶早来北市忙活的人,又大多都没吃早食。
不一会儿,黝黑汉子的担子前,就围满了买蒸饼的食客。
“贩夫,来两个蒸饼!”
“我要四个,麻利些!”
“贩夫,你还未收钱呢!”
黝黑汉子似从未见过这等阵仗,手忙脚乱的一边收钱,一边用洗净的桐树叶包好,递给食客,连好些食客拿了饼未给钱,他都没反应过来。
但看着眼前的阵仗,黝黑汉子的眉宇间却极是喜悦,心道:“大郎看得果真不错,这营生,当真做得!”
然而他的两担蒸饼才卖去了垒成塔的尖尖,几条身着短打、腰间别着短刃的闲汉,就挤进了人群当中。
为首的汉子一脚踢翻一筐蒸饼,恶狠狠的喝道:“哪来的贼汉,连香都没烧就敢在爷们的地头做买卖?作死不成!”
围在蒸饼摊前的众多食客见状竟是见怪不怪,其中还有人笑着与这名汉子打招呼:“咦,六哥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六哥,这汉子一看就是初来乍道的生瓜蛋子,不值当与他生气!”
“是啊,我等早上有个吃食的地方也不易,六哥就别与他一般见识了!”
“贩夫,还愣着做甚?不做买卖了?赶紧孝敬完六哥,卖饼与我等。”
黝黑汉子愣愣的看着散落在污秽中、还冒着热气儿的一地蒸饼,蓦地红了双眼。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汉子,嘬着牙花子一字一顿的低吼道:“凭什么?”
“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