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的金线在光线下夺目耀眼,发髻的朱钗左右插着两枚大红珊瑚簪子,一看便是南海产出的上乘货色。
檀知许凝了凝神,眼风冷了几分。
她的这位好嫂嫂,上辈子可没少给她找事,当初让她去替小姑子顶罪便是周氏的主意。
“弟妹……”周氏被檀知许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皱了皱眉。
她听说檀知许乖得很,老夫人指东她不敢往西,整整七日未出过灵堂一步。
知她性子软,周氏方找上门。
可檀知许的目光却仿佛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不像是好相与的主。
周氏欲言又止,檀知许方回神。
而今她是宋家待宰的小白兔,怎敢对大嫂无礼。
于是乎,檀知许顾盼清亮,端得是人畜无害,“本该是知许去向嫂嫂请安的,劳您登门,实属知许礼教不妥。”
周氏晃了晃神,当下的檀知许方符合她心中设想的模样。
谷雨为她沏了茶,周氏却不屑一顾,扫了眼桌上放凉的饭菜,嗤笑道,“如今你已经嫁入侯府了,以往在乡下的穷酸味也该改一改,侯府的夫人自是不能丢了侯府的脸。”
檀知许眼底闪过一丝幽深,下巴微收,伏着身子,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
周氏对自己使的下马威很是满意,方拖开一张椅子落座,悠悠然道,“反正二郎丧事已过,你在院中也是闲着。府中琐事繁多,名下产业交错复杂,你也该去见见世面,今后西市的铺子便由你料理了。”
说是料理家业,檀知许比谁都清楚,不过是想让她挑担子,又不愿给好处,当驴使唤!
然而,她默不作声,佯装逆来顺受。
周氏下巴扬起,颐指气使的味道更重了,“可会盘账?”
檀知许摇头。
“识文断字?”
檀知许瓮声瓮气,“略知一二。”
周氏讥笑出声,“倒是我疏忽了,乡下野丫头自是不会教这些的,若非二郎久病不愈,莫说侯府了,贵人正妻之位你都别肖想。”
檀知许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微光,大房也知晓宋启年死于花柳病?
不对,老夫人向来独宠次子,自是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大房。
难道说……
檀知许没来得及细想,周氏便抚衣起身,“既然你不识账本,账房钥匙还是放在我这儿吧,先对铺子里的事情上手。”
檀知许这才一副勉为其难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