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
谢洵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心上燃烧着的毫无温度的戾气,几乎让人失控,将一方砚台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的尖锐声响,贯穿寂静,划破夜色。
声响落在耳畔的时候,他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回想起相处的那一幕幕,越是记起,越是恨,最后忍不住低笑出声,回荡在书房中。
——“棠安仰慕徐北侯。”
——“谢洵,我好喜欢你呀。”
——“真的。”
他仔细回想着无数次她说话的眼神,挑不出丝毫错处,每每望到眼底,热烈赤诚。
怎么就是假的呢。
怎么、能是、假的。
谢洵不知是该恨她,还是该赞叹。
她演的真好啊,将他骗得彻彻底底!
面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说谎,眼中故作的深情,口口声声的仰慕。
原来喜欢是可以装出来的。
爱也是。
让他猜猜,他在孟棠安心里算什么?
是恨不得替林正源除之而后快的敌人?还是好笑又有玩的玩具?
谢洵竟觉喉中有些猩甜,月光落在半张脸上,半明半昧,他缓缓起身,没再看书房一眼,走了出去。
在徐北侯府住了这么多年,这是谢洵第一次如此走完了整个府邸。
在他的印象中,侯府冷肃淡雅,不迎外客。
如今,到处都是红绸,喜字,处处可见,处处避不开。
白日人声鼎沸的大婚,在深夜归于寂静,独留满目残红。
这些是为孟棠安准备的。
人不在了。
毫无意义。
以至于谢洵这身婚服,站在满目红绸中,都变得可笑起来。
乌云遮住了半边月亮,散发着淡凉昏暗的光芒,小路幽静,寒意随风起,将一张红色剪纸卷了过来,落在谢洵脚旁。
他低眸看去,温柔影子映入眼底,剪纸上的人影笑靥灿烂,醒目又刺眼。
这是谢洵请人重新刻的,数百张,都是孟棠安,全为了却当初遗憾。
没想到,一点用处都没派上。
冷风呼啸,落叶簌簌,在不见星光的深夜,将一声嘲弄笑声碾碎,他慢慢俯身,捡了起来。
指骨隐隐泛白,森然锋利,几次将剪纸攥紧在手心中,薄薄一张纸,碍眼到谢洵恨不得立刻毁掉!
可几次指尖发颤,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