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好冷好冷,帮我暖脚,我要在你怀里呀。”
——“等明年三月桃花就要开了,郎君,你试过在桃树下……是什么感觉吗?我们明年一定要在桃花树下饮酒接吻!”
——“我今天有五个时辰没见到你!我醒来的时候你就不在,晚上等你的时候你还不在,整整五个时辰!!你别回来了!”
谢洵站的有些僵了,轻轻挑起了那根白色发带,并不明显的声音回荡在屋内,清晰可闻,遂而,陷入死寂和黑暗。
所有声音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指尖碰到冰凉的发带,说不出是什么更冰,他记得那天给她绑上时,温度发烫。
后来在江水里泡了好久好久,再也暖不过来了。
发带如此,何况是人?
那晚她倒向湍流江水,裙摆弧度亦是惊心动魄,看向他的眼神,隐隐带了含笑的诀别。
她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是她一心求死。
是她什么也不要。
连同他一起丢掉了……
平日里娇气得不行的人,甘愿沉在海底最深处!
那么冷的地方,怎么受得了?
那天是她的生辰啊。
抽屉在月光下开了点,露出白色纸张的一角。
他将抽屉拉开。
里面扔了很多皱皱巴巴的纸团,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张完全空白平整的白纸。
竟没有任何字迹。
谢洵陡然凝住,将纸团一个个拆开,每一张都没有字。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张白纸脱了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垂在身侧的指尖在颤。
他半跪在地上,一张张捡起,小心而珍重。
一滴滚烫的泪无声落在了白纸上,很快浸湿了纸张,被人慌促擦去,怎么也擦不掉,浸湿的越来越多……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一晚,谢洵枯坐一夜,看着庭院中的银杏树,光秃秃的谢了叶子,在寒风中呐呐伸出枝杈,怎么也开不出春天的芽。
直到翌日天边微光浮现,他方才眨了下酸涩的眼睛。
其实心中没有多撕心裂肺的情绪,只是觉得很累,身心俱疲的累,就像割了腕亲眼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一点点流尽,慢慢等待死亡。
血快要放空了,灵魂飘出了躯壳,只剩下了毫无知觉的麻木。
当天光乍亮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