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让她回家,她坚持要在医院待着,等人醒过来。
没人犟得过她。
时景年是在第二天醒过来的。
下午一两点钟的阳光和煦不刺眼,还残留着冬天的寒意,又抓住了春日的生机。
他从监护室转到了病房,纪柠安一直在外面等着他。
昨晚在医院走廊睡了一晚上,此时人醒了,她反倒是胆怯,徘徊在病房外,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看到你了。”
沉着声音从病房中传出来,声带还是哑的,透着温柔的笑,永远让人信服,“是我的小女朋友对不对?”
女孩子眼圈刷一下红了,再也忍不住的推开那扇门,和他四目相对。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抱一下。”
“你不要动!”
时景年慢慢直起身,被纪柠安呵斥,便停在那,注视着她。
纪柠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
带着消毒水味的拥抱。
比任何一刻都要浪漫。
“时景年。”她好难过好难过,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将脸埋在他怀里,“吓死我了。”
“没事了,别哭。”他僵硬抬起右手替她擦掉了眼泪,但是女孩子跟水做的一样,抽泣着,他长叹了口气,轻轻吻过她眼角泪痕,在春寒料峭的阳光中哄她。
“小公主的眼泪都是珍珠,让我数数,掉了多少颗?”
纪柠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眼尾泛着红,委屈巴巴垂着睫毛:“掉好多颗了,你要捡吗。”
时景年笑,声音缱绻:“我都吃掉了。”
纪柠安抱着他的腰,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安静看着他的左手,皮肤苍白到脉络血管清晰可见,骨节修长,那是一双天生适合拿画笔的手。
所以她没有办法想象他放下画笔的模样。
“对不起。”她小声说,愧疚和自责如同藤曼,在心中打了一个死结,“对不起。”
时景年动作停顿了片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清潋眼眸在光线下晕染了浅浅的墨色,仿佛幼时只有停电时才有的清朗宁静的夜,他放缓了语气。
“柠安,我救我的爱人,天经地义。”
纪柠安微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温柔声音落在耳畔,他笑道,“我们的福气在后头呢。”
“小白等着我们喂狗粮,户口本上还没有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