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你何必如此。”连华回来,看到还跪在那里的她,皱眉,扶她起来,她不起,仰头看他,“师父。”
“别这么叫我,你不是了。”
“你再收我一次行不行。”红月声音竟哽咽。
没有人要她,他是唯一一个肯收她的人。
如今也打算放弃她了吗?
人为什么总是到最后才真正看清自己想要什么,又为什么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
犹记得一开始,她并不情愿当他的徒弟,每日闷头练剑,他也潇洒,扔给她几本古籍就走,那漫长相安无事的岁月,他也教会她很多。
会在她危难时护她,会在她困惑剑谱时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之间,会教她喝酒吹箫看尽世间山水。
以前的朝夕寻常,如今的可望不可即。
“红月。”寒月漫漫,一站一跪,天差地别,恍惚间像是当年的拜师典礼,夜色模糊了他脸上的神色,垂眼看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在他这里,从来没有第二次。
连华俯下身,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一手温柔的帮她整理发丝,语气却平缓疏离:“我教你如何修仙练剑,却唯独没教好你怎么做一个人,是我的过错。”
“有时候想,当初不如不收你。”
“不……”红月手指猛地掐紧,指骨青白骇人,拼命摇头。
他总笑,如今不笑的时候,红月才发现他更决绝。
“师父。”红月眼中有泪,一腔冲动,手臂压住连华的颈,仰头吻上他的唇!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漂泊半生的浮萍短暂靠岸,困兽挣扎,歇斯底里。
他的呼吸是温热的,唇也是。
为什么要装作不在意,却拼命想要得到他认可?
迟迟才明白,迟迟难释怀。
连华背脊顿住,手还放在她的肩上,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他有两秒的停顿,推开她,薄唇残留着暧昧痕迹,欲乱恣肆。
他站起身,头一次冷漠刻骨。
“你走吧。”他嗓音懒倦,身后是鸦羽成群飞过的景象,“以后这居英山,你是进不来了。”
红月没哭,她太要强,从来不会哭。
以她的骄傲,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怎么会一再纠缠。
红月低头,恭恭敬敬长跪,叩首,声音拼命维持着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