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颜颜!”
“青儿!”左成贺陡然厉色。
搭在慕青肩上的手用力,扳正她的身子,“你若信我,就想办法劝颜颜写信,让叶轻立刻分兵,撤出北戎!”
“此事,刻不容缓!!”
……
慕青与左倾颜回到宫中,已是深夜。
夜色浓郁,如化不开的墨汁,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伫立窗前抬眼远眺,宫楼玉宇,飞檐高耸,似乎还跟从前一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境,已经全然不同。
寝殿中点着熏黄的宫灯,照见她略显疲惫的容颜。
虽然时隔多年,慕青自认对左成贺还是很了解的。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神情凝肃,薄唇紧抿,舌尖总会时不时抵着后槽牙,等着对方回答。
跟从前一模一样。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还能被她信任吗?
此事,关乎朝局,关乎烬儿生死,也关乎……东陵的存亡。
翌日,她便跟左倾颜提了这事。
“母亲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左倾颜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
左倾颜会这么想,慕青不觉得意外。
左成贺毕竟是北戎国师的身份,他让她无中生有,写信让叶轻分兵撤出北戎,这样的话想不让人生疑都难。
“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慕青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眸色深沉,“从他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来看,确实不能信……”
左倾颜启唇,抬手拎起茶盏,抿了一口,“可母亲还是想再信他一次,对吗?”
慕青也不在乎被她看穿心思,“他是你父亲,更是我的丈夫。”
这是母女间第一次毫不避讳地讨论左成贺的身份,“他做的那些事虽然罪孽深重,但他也是受仇恨驱使,而我,就是他仇恨的祸端。”
左倾颜搁下茶盏,柳眉微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母亲不必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徒添烦恼。”
慕青却笑了,“夫妻一体,我本该与他同甘共苦,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替他赎罪。”
这一刻,左倾颜仿佛才真正认识了她。
“早知道母亲这般豁达明理,我便早些与您说实话……”
慕青故作恼怒,骂道,“你还敢说,你们两个合起伙帮着他瞒我和你大哥,真是能耐了。在你们眼里,我难道就经不得半点风雨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