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人,活完一生,大抵都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从生物角度上讲,人死了。
第二次,是葬礼上,认识的人都来祭奠,从社会地位上讲,他也死了。
第三次,就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死去后,那么他就是真的死了。
樊於期死了,不论从肉体上还是身份上。
对于他的死,易承多少有些惋惜,不过易承也知道,多年后,他的名字,会在太史公的笔下出现,并在世人的记忆中长存。筆趣庫
荆轲在处理完樊於期的尸身后,第一时间去了燕太子丹的府邸禀明情况。
燕丹闻讯痛哭,命人封锁消息,并厚葬樊於期。
樊於期的葬礼,易承去了,葬礼规模很大,送葬的人也有很多,不过整个葬礼给易承的感觉,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假。
假的亲属,假的哭声,假的仪式,假的悲痛,这一位樊家最后的家主,他离世的最后葬礼,**作秀的成分远远多于缅怀。
荆轲没有流泪,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悲伤,他只是折了一束白菊,在樊於期的灵堂前,轻轻地放在了他那具没有尸首的棺椁上,久久凝视,不知在想什么。
那一刻,易承觉得,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他们对于死者的缅怀与愧疚,甚不及荆轲的万一。
随着樊於期的死去,刺秦的计划也进入到了新的阶段,之后,太子丹开始频繁召集荆轲等人出入太子府邸。
荆轲整日不在家中,易承每天就在家里读书写字,日子过得也算清闲。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晚膳,荆轲在饭桌上宣布,后天他就要随使团出使秦国。
云娘已身怀六甲,听到这个消息,浑身颤抖不能自已,荆轲面带愧疚,不过语气却很坚定,这一次,他必须出发。
“我之前听大哥说,一直在等一个叫张蕤的人,他来了么?”易承在饭桌上问荆轲。
荆轲面色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没来?那大哥为何如此着急出发?”易承眨了眨眼睛,他平日和荆轲交流的机会并不多,很多事情荆轲也不告诉他,所以对于那些历史秘辛,易承其实非常好奇。
“哎...”荆轲叹了口气道:“秦灭赵之后,兵锋直指燕南界,目前形式很是危急,太子已经很不耐烦了,昨日居然对我说,次非怕耶?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