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柔过了石桥,不紧不慢,径直进了存放宗正寺案卷资料的那座小院。
小院里极其安静,天波湖中间的这一大片黑石建筑,都极其安静。
这里存放着朝廷各部的案卷资料,只除了户部那些巨量的户籍和赋税清册。
这里禁止烟火,在这里当差打扫的,都是天亮来,天黑前走。
李桑柔在小院里转了一圈。
小院里除了她,还有三个人,一个坐在屋里,写写划划,两个人在擦洗各处,三个人,谁都没看她一眼。
这里实在是太清水太清静了。
李桑柔退到屋角,站了片刻,推开虚掩的屋门,找个地方,将满满一袋的吃食清水藏好。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一排排的卷宗。
潘定邦说,皇子成年之后,出宫分府,分到的宅子庄田,以及指过去的内侍下人,都有详细记载,存在宗正寺。
当年,能知道和经手那六位小娘子,以及二皇子出生这件事的,必定都是皇上极心腹的人。
心腹亲近,是需要时间考验的,她先从先皇当年出宫分府时的人手查起。
天黑下来。
守在桥头的老杂役挨个打招呼送走那些熟人,站在桥头,眨着眼,有一丝丝纳闷。
那个送东西的小杂役,他好像没见他出来。
不对,肯定出来了,一下午,他净打盹了,指定是他睡着了,没看见。
这一片,连只老鼠都养不住!可进不了贼。
老杂役想的叹气而笑,慢吞吞锁了过桥的铁门,慢吞吞往家走。
李桑柔在天波湖中间的这片建筑里,呆了半个月,吃完 了所有的吃食,带着薄薄一张纸上几个名字,趁着漆黑的夜色,过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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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晨晖门出来,经过顺风速递铺,顾晞跳下马,径直穿过后院,看着光着膀子在那块菜地旁边堆肥的大常,皱眉问道:“你们老大捎信回来没有?”
“是世子爷。没有。”大常忙将铁锨插在粪堆上,弯腰拿起褂子,先抹了把脸,再抖开穿上。
“已经一个月了。”顾晞拧着眉。
“还差三天。”大常闷声纠正了句。
“你们大当家的,以前也是这样?说走就走?踪影全无?”
“嗯。”
“一走一个月?”
“二十多天,不到一个月。这么长这是头一回,以前又没死过人。”大常说着话,沏了茶,不管顾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