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鄱阳湖顺水往北,顺风顺水,隔天,楼船就赶到了江州城外。
江州城外,荆州赶过来的大军船队,略早了一两个时辰,已经绕过石钟山,泊进了潘阳湖。
看着顾晞的楼船到了,统领荆州军的曹将军急忙上船请见顾晞。
乔安部从峡州顺流而下,还没赶到。
文诚日夜兼程,几乎和顾晞同时,自扬州赶到了江州城。
顾晞得了禀报,说文先生到了,长长松了口气。
守真到了,他就不用一直盯着千头万绪、繁杂无比的后勤辎重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几天劳神太过,午时过后,就头目森森,要歇上一个时辰才能接着理事。
文诚风尘仆仆,进了船舱,看着顾晞,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喉咙哽住了,哽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你,瘦得很。”
“你来了就好了,我还是有点儿精力不济,这些数目,看的太累心。”顾晞脸色发白,额头一层细汗,明显已经很累了,放下手里厚厚的军械册子,往后靠在靠枕上。
“我来核对。”文诚伸手拿过那本军械册子,坐到榻前椅子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顾晞。
“在门口碰到如意,问了几句,那一个来月,你是怎么熬下来的,我都不敢想!”文诚掀起顾晞腿上盖着的葛纱,看着眼伤口。
“开始不敢生火,如意他们捉了野鸡兔子,喝生血。”顾晞一声长叹,随即又笑道:“已经过去了,等我到了润州,非得找武怀国报了这一箭之仇不可。”
“前一阵子,阿玥担忧得很,说皇上明显见瘦,气色也不好,脾气更不好,说还跟她发了一回脾气,说她就说了句,说你要给她寄洪州的春茶,都快到夏天了她还没收到,皇上就发脾气了。
“我想到你那边可能不顺,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唉,你太冒失了,这一个多月,皇上得担心成什么样儿!”文诚说着,拧起了眉。
从听到阿玥两个字,顾晞就开始斜瞥着文诚,等他说完,慢吞吞喔了一声,“阿玥,呵,呵!
“我记得从阿玥六岁还是七岁来,你就说什么男女之礼,尊卑上下,从那时起,你就都是宁和公主,公主殿下,一板一眼。
“现在,怎么又阿玥上了?难道阿玥是倒着长的,越长越小了?”
“你的伤确实无碍了。”文诚神情严肃,“既然无碍了,我跟你说说黄将军和文将军那边的情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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