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顾晞那支旗帜招展的船队,缓缓驶进了建乐城南水门码头。
南水门码头早就肃清了闲人,清水冲地,乐坊诸人一身新衣,沿着码头靠河的两边,正在吹奏着一支接一支的凯旋曲。
码头上,伍相为首,杜相在左,潘相在右,再往旁边是庞枢密和戴计相,再往后,是六部尚书,和人在京城的所有三品以上官员。
楼船缓缓靠近岸边,宽宽的跳板放下来,顾晞一身大礼服,踩上跳板,大步而下。
“大帅辛苦了。”伍相迎前一步,拱手长揖。
“大帅辛苦了。”伍相身边,诸人拱手长揖道辛苦。
“不敢当!小子何德何能!
“此一战,乃上天眷顾,皇上之福,也是诸位辛苦之功,打仗打的是后方后勤,小子不过是托皇上之福,托诸位之功。”顾晞急忙长揖到底,一一还礼。
“大帅立下泼天的功劳,倒是比从前谦虚多了。”庞枢密迎着顾晞的还礼,一边再拱手,一边笑道。
“皇上说,本该他亲自来迎你,可他……让我替他请大帅体谅。”伍相拱手笑道。
“怎么敢!”顾晞急忙再拱手欠身。
“皇上说,是为了你们兄弟之间,当初的约定。”伍相被顾晞接的极快的一句怎么敢打断了话,干脆笑起来。
“小时候的戏言,有一年大哥过生日,我那时候小,豪气得很,就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打下杭城,给大哥贺寿。”顾晞也笑起来。
“大帅可是说打下,就打下了!”戴计相接话笑道。
“原本,礼部安排了凯旋献俘,皇上说,大江南北,兄弟之争,献俘就免了,不过,皇上说大帅是个好体面的,得让大帅威风热闹的凯旋进城。”杜相在旁边接话笑道。
“岂敢!皇上这是取笑我呢,小时候不懂事儿。”顾晞拱手笑着,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马,走在最前,伍相等人也上了马,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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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柔等人的两三条船,早就脱离了顾晞的船队,泊进东水门码头,下了船,将行李搬上车,往炒米巷回去。
一行十来辆车,沿着南门大街,到离御街不远,前面人挤人人挨人,堵的水泄不通。
“出事儿了?我去看看!”黑马从大车上一跃而下,一头扎进人群。
黑**挤人堆儿看热闹的本事真没话说,没等诸人把大车赶到路边停好,黑马已经一头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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