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收回手机,打断道:“你过去吧,这边等会儿再说。”
夏樵正是这么想的,于是忙不迭领了旨,趿拉着拖鞋匆匆过去。
于是客厅这边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闻时一个人握着手机弓身坐着。
倚着厨房门的谢问忽然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闻时的目光跟他撞上,静了片刻,又敛了眉眼。
他重新垂下眸,摆弄着夏樵的手机。
过了几秒,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其实那动静很小,远比不上厨房那几个人弄出来的声响。但落在闻时耳中,却清晰异常。
他只要听着声音,就知道那是谁。
闻时没抬头,只是眼皮轻动了一下又落回来,像是不经意地扫过茶几上的某个摆件。但谢问却落进了他的余光里。
闻时坐着的这张沙发很长,足够三人落座。夏樵一走,他左右两边都变得空空荡荡。
谢问在茶几前停下步子,站在视野的边角。借着余光,闻时只能看到他裁剪得体的西装长裤,被茶几遮了一小截。
看了一会儿,闻时抬起眼:“药煎好了?”
“煎好了。”谢问脸朝厨房的方向偏了一下,目光却没有转过去,依然垂眸看着他,“一会儿老毛他们端过来。”
闻时“嗯”了一声。他嘴唇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两人目光还落在对方身上,却忽然没了话。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氛围变得有些怪,像秋冬天静电的绒毛,根根直立却又是柔软的。
谢问目光移了一下,朝厨房那边瞥扫过去。闻时也已经敛了眉眼,拇指滑过手机屏幕,淡声说:“干嘛一直站着?”
谢问没答。或许也说不清理由。
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说:“正要坐。”
闻时余光瞥见他脚尖转了一下,几乎要朝身边这个空位走过来了……
但他最终还是在单人沙发旁止了步。
“烫不烫啊老毛叔,我来吧!”夏樵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边去。”老毛回了一句,“你把垫子在茶几上摆好,免得把茶几面弄坏了。”
跟着嗓门一并过来的,还有好几道脚步声。
这几人的动静实在很大,闻时终于又抬起头,刚巧看到谢问从他身上收回目光。
对方像是不经意地瞥扫了一下,或是只落了极其短暂的一瞬,蜻蜓点水,而后便投到了最吵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