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侧妃端着药进门,早已酝酿好的情绪配合她一贯的演技,人刚露面,便红了一双眼睛,眼泪含在眼睛里,水汪汪地端着药走到床边,看着萧泽,未语先泣,“殿下,您还好吗?”
萧泽一下子心里慰烫极了,温声说,“还好。”
程侧妃伺候他喝药,“药正好喝,殿下慢一点儿喝,我已让人去拿蜜饯。”
萧泽点点头。
柳侧妃站在一旁,看着二人郎情妾意,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若说嫉妒,虽然有那么一点儿,但更多的,她是觉得她哪里就不如眼前这个女人了?她出身程家,没她出身高,程家除了有点儿银子外,就是一个破落的伯府,永乐伯府在京中一众高门府邸里,都排不上号,若不是程初那个人跟宴轻交好,若不是这个女人被太子纳入东宫,谁还记得永乐伯是哪号人?
柳侧妃明明记着,这个女人胆子小,说话总是低着头,一副柔柔弱弱没出息没野心没什么才艺没什么优点,唯独长的还行,但她的容貌又哪里差了?她记得她初入东宫时,连太子妃温夕瑶都懒得难为她,明明太子新鲜了几天,就懒得理她了,但怎么过了两三年,她突然就被人谋害,一下子因此扳倒了温夕瑶,入了太子殿下的心和眼,满东宫的女人,都不及她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了?
太子殿下说她最良善。
她听着都想笑,就问这东宫有良善的女人吗?
如今,她成了程侧妃,就连她这个生了女儿的侧妃,都要对她多加辞色,毕竟太子殿下将东宫的掌宫之权给了她,她但分给她穿穿小鞋,就够她喝一壶。
但偏偏,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不给她穿小鞋,也不给任何女人穿小鞋,天天带着太子的女人玩,若不是她清楚地记得在温夕瑶做太子妃手底下难混的那三年,让她都几乎忘了这里是东宫內苑了,她们明明该斗个你死我活的。
如今,就连亲眼看着,她都觉得自己沧桑了,被她拐带的,连宠也争不起来了。
柳侧妃叹了口气,转身干脆地退了下去,没跟萧泽告退,萧泽似乎也忘了她。
程侧妃表演了一番后,知道萧泽有正事儿要做,也退了下去。
她走出太子的院落后,对着新鲜的冷空气,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一声冷笑,她一吓,猛地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廊柱后,站着柳侧妃。
她睁大眼睛,“柳侧妃?你……”
她想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但觉得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别问了,她不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