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三少爷由这位老贺陪着,一直守在南水门内一间酒楼的二楼,到第二天午时刚过,就看到章仁悠悠哉哉、潇洒无比的晃过来,两人急忙下楼,带着人,缀着章仁,悄悄追了上去。
阿夏她爹李学明李老爷的船泊进了南水门外码头,下了船,安排管事赵平安看着人卸行李运行李,李老爷和陈定德陈师爷说着闲话,步行往南水门进去。
李老爷只打发人和伯府说了这两天到京城,昨天泊在长垣码头时,却没打发人告诉伯府。
他离开京城二十多年了,原本离开京城时,是暗暗立了此生再不踏入京城的誓,原以为京城诸般,此生再不能见,如今回到京城,启程时还好,昨天泊在长垣码头,竟激动的一夜没睡着。
天没亮起来,沿着码头走了一圈,他就决定不打发人先往伯府说这一句了,不让人来接他,一会儿到了南水门,他要慢慢走回去,一路上好好看看,嗯,先到南水门里那间小铺子,要两个酥脆的胡饼,一碗河鲜浓汤,吃好了,好好逛一逛,傍晚再回家。
陈师爷年青时穷困,曾经跟着一个举人做伴读,在这京城住了十来年,他做这师爷,也是那位举人的照应推举,这趟再到京城,激动之情,也就比李老爷略差一线而已。
两个人怀着同样的激动之情,站在南水门外,看着旁边繁忙的河道,和巨大的水门暗桩,再看看身边挤挤挨挨,脚步匆匆的行人,只觉得过往种种,如同这份繁华急匆,扑面而来。
李老爷拍着沿河的石头栏杆,连声感慨,“回来了!又回来了。你看看这水门,也就咱们京城有。多气派!”
“可不是,我头一回到京城,跟着朱先生站在船头,哪,就象他们那样,是换了小船,从水道进去的,当时看到这水门,我张着嘴,看傻了,把朱先生笑坏了。”陈师爷环顾左右,同样感慨万千。
“这笑什么?这水门是壮观。”李老爷捻着胡须,哈哈笑了几声,“走,咱们到水门里那家张记吃胡饼喝河鲜汤,我跟你说,美味极了!”
两人进了南水门,一边四下看着,说着哪里还跟从前一样,哪里怎么这样那样了,那家这家,二十年的变化,不大,也不算小。
慢慢往前走着,离张记还有十来步,富贵带着金贵和几个长随小厮,迎着李老爷,挥着胳膊,喜气洋洋的从人群中往两人这边挤过来,“老爷!老爷!是我,是我啊!”
富贵和金贵几个,是郭胜离开高邮前几天,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长随,李老爷见过,可这会儿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