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被活活饿死,又被囚禁了十几年的,是娘娘。
这种折磨痛苦煎熬,是他们在承受,不是你我,不是任何人,要说放手退步,原谅放过,只有大哥,只有娘娘能说,别的人,凭什么说放手?凭什么说掀过去?大哥和娘娘已经死了,这手就攥死放不开了,也没有了任何退路,无论如何,都是掀不过去的了。
你我不过是受了娘**嘱托,替娘娘完成她的心愿而已。
现在,你和我只能把娘**心愿抛之不管,却不能替娘娘,替大哥把这份仇恨掀过去,掀不过去了。”
秦王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才低低叹了口气,“我抛不开,不然阿娘就太可怜了。”
“嗯,我也抛不开。”李夏靠在秦王胳膊上,跟着叹了口气,“退一万步,就算咱们能抛开,现在这情形,抽身退步就是个死字,娘娘肉身粉碎生魂消散,不就是为了给你求一份生机,求一条活路?
娘娘求来的这份生机和活路,你能抛得开?
我肯定抛不开,你要是有个好歹,就算杀光天下人,我也要为你报仇。
我的脾气,也跟娘娘一样,放不开,也不原谅。”
秦王顿住步,低头看着李夏,突然张开胳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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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陈江那处大院里头套着的小院里,廊下,陈江站的笔直,微微眯眼,盯着从院门进来的朱喜,朱喜一只手提着一小坛子酒,一只手提着两三只荷叶包,步子悠闲,神情淡然如常。
朱喜走到银杏树下那张老榆木桌子旁,扬声喊老仆拿碟子筷子过来,将荷叶包里的卤猪耳,糟鹅和酸笋摆进碟子里,往壶里倒了酒,回头冲冷眼看着他的陈江招手道:“知道你有话说,我这就来了,坐下说话。”
说着,朱喜先坐下,摆好筷子,斟了酒,冲冷着脸坐到他对面的陈江举了举,嗞一声喝了,咋了咋嘴,吃了块糟鹅,再给自己斟上酒,看着陈江道:“确实是郭爷先找了我,我才找了你。”
陈江听朱喜这么一句开头,倒淡定了,端起杯子,一口喝了半杯。
“我这个人,咱们认识这有……”朱喜眯眼掐指算了算,“有五六年了吧?我这个人怎么样,你都看的清清楚楚。当初郭爷能说动我,就两条,一,你手里这案子,说是天下第一案,一点儿都不为过;二,要是不帮着你点儿,这案子就得不声不响的胎死腹中,然后擦干抹平,啥事儿没有。
这两条吧,后一条多余,光说前一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