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贺远征的声音稳若泰山,手下的钳子捏的手指头硬了都不放松。
巡回护士用镊子夹了纱布,在贺远征的脑门上蘸了一遍,然后又给他对面的一助擦了汗。
几分钟后,贺远征紧绷的肌肉群才松弛下来。
“差不多了,夹子放开吧。”
随着贺远征的命令,一助特意等待了几秒钟,才上手取下了肝门静脉处的血管夹。
血流毫不迟疑的涌入了缺血的肝脏。
贺远征的轻松持续了十几秒钟,接着,又进入了紧张的填塞纱布的时间。
肝的切断面涌血,向来是肝切除中的难关。
贺远征大部分时间都能渡过,但也经常有失策的时候,这让他在肝切除中,总不能做到游刃有余。
好在这一关闯过以后,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了。
贺远征很快完成了主刀的部分,又留了一点边角料工作给助手。
他以前的是除了关腹以外,一点额外奖励都不留给助手的医生——贺远征自己也才四十多岁,还在练手攀科技树中,哪里有那么多零碎给助手啊。
但是,现在不留是不行了,眼瞅着张安民跟凌然都上手了,贺远征也怕肝胆外科人心浮动。
三十九岁零八个月的助手,兴奋的说“谢谢贺主任。”
贺远征也只是“恩”的一声,就转身出了手术室。
扯掉手术服,摘掉帽子,贺远征没有离开手术层,而是走了几步,就踱到了隔壁的手术室。
隔着手术室门,通过门中间的大圆玻璃,就能看到里面侧对着门的凌然。
凌然戴着口罩,但也露出了半张侧脸和眼睛,那认真的神态和自信的气势,与前几日示范手术时一模一样。
贺远征的心情其实很不平静,甚至有些气愤。
但是,看着这样的凌然,贺远征还真的是发不出脾气来——示威手术不光对其他医院的医生们有用,对云医肝胆外科也是一次全方位的震慑。
贺远征之前看过凌然许多次手术了,但这就好像在小考中看同学做题,以及在高考中看到同学的分数一样。
正儿八经的示威手术,示威的效果就是好。
“今天第三台手术了。”身后,有等待手术的肝胆外科的医生,凑了上来。
贺远征意料之中的道:“又是从凌晨做起来的?”
“今天他们好像是6点多开始做手术的吧。”
“6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