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案板上,一个孩子躺在那里,好似待宰的羊羔,他胸膛前一片赤红,里面空空如也,丢失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这样类似的经历我并不是第一次,也很明白,一切都是三岁搞的鬼。
可至少,这种场景在过去的某一天真实发生过,那是赵家村几个人犯下的恶,哪怕进了地狱,都无法抹掉的污垢。
“你们是谁?”案板上的孩子直挺挺坐了起来,睁开眼皮,却是两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是来救人的?救的是谁?那些该死之人?”
我不确定眼前的孩子是不是三岁真身,只能继续保持警惕,冷脸回道:“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他们固然该死,可祸不及妻儿老小,三岁,你做的太过了,如果你愿意去地府接受判罪,咱们完全不用兵戈相向。”
“哦?”孩子声音有些戏谑的嘲讽,他改变了样貌,仅是一瞬间,就变得无比衰老,正是死去多时的三岁,“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呢,妻儿老小,这四个字你懂什么意思吗?他们知情却不制止,难道不该死?还有这些害人者,害的不是别人家的儿吗?”
白志新和刘耀算是半路杀出来的,对三岁七斤的故事并不了解,所以目前,只有我有话语权,可以和三岁争辩。
于是我也笑了,反问道:“七斤呢,所有人都不去讲,七斤呢,他凭什么死?”
“七斤……七斤……”三岁呢喃两句,好像突然想起了七斤,他脸色骤变,无比愤怒,“他,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比你还要固执,去偏袒坏人。他对不起大江,对不起我们,对不起那些被挖心掏肝的兄弟姐妹们!”
“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都会躺在这里,体会大江曾遭受的痛苦,那些人该死,七斤不理解大江,也不理解我,他只会抱着他的呆板思想而活,你们呢,你们是和七斤一样的人,所以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三岁很是固执,他和我以前遇见的那些妖邪鬼魅都不一样,他并没有被浊气扰乱理智,只是入了魔。
说的再简单点,做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内心想法,哪怕是我用池中之水也无济于事,他会把仇恨蔓延到赵家村的每个角落,与这里同归于尽,谁阻止,谁就是他的敌人,哪怕是七斤。
所以,拿起容易,放下难。
而我们仨,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坏人,只是三个来了断赵家村几十年恩怨的七斤同道。
事已至此,我们都没说话,任由屋内的火药味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