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奇怪地看着迎春的动作,正要开口问,只见迎春已经拿出一支崭新的毛笔来,蘸着那一小盏淡黑色的水,向着白纸上均匀地涂刷起来。
说来也怪了,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张白纸,经迎春刷了几刷后,便慢慢显露出字迹了。贾琏心中连呼神奇,表面上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叹了一声“原来如此”,便又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尽量避开视线。
贾琏记得很清楚,兴儿说过,这封信是林如海只给迎春看的,他必须瓜田李下,自避嫌疑。
迎春看到贾琏的动作,心里又暗暗给贾琏点了个赞。贾琏这个人资质平庸,没有什么大能耐,但心地是纯良的。
在这荣国府那样一个大染缸里,能保持良善的初心,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迎春对他一直比较亲近,凡事也愿意帮他。
迎春想了想,便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一边说:“哥哥无需回避。义父既说把信交给我,那什么人可以看信,便是我做主了。
眼下我们都在一条船上,有事自然要互相通气。说不得一会儿还得把嫂子和玉儿请来,一起商议一下。”
贾琏见迎春这样说,便放心地接过信来,淡黑色的纸上有一个个灰白色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碍辨认。
迎春主动解释道:“这是密写信,是我离开扬州时与义父约定好的。
那块墨里加了我特制的药剂。用普通的清水研磨写字,初时字是正常的黑色,干透了就会变成无色。再用茶水磨了墨涂在纸上,原来写的字就会显现出来。”
贾琏听得连连点头,心道以后若有什么要紧的机密事情,用这种方式写信,倒是安全多了。
他不禁酸溜溜地道:“你这心眼儿可真是多,老祖宗也真是偏疼你,怎么这些仙法都传给了你,却不曾给我们这些男孙托梦一二。”
迎春笑了笑,没接这话茬儿,只是指着林如海的信道:“义父说,那个慕容陵正在扬州大肆清查。说是牟全当年的什么账册丢失了,怀疑有人想为牟全脱罪。
他还说,夏子安恐怕就是为这事儿而来的,想一路上监视我们。他们很可能怀疑那账册就在我们身上。x33
不过,义父说,咱们并没有拿过那些东西,身正不怕影斜。再者,夏子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搜我们的船。让我们只管正常赶路回家去,只是沿途要小心些,不必过多理睬那些人。”
贾琏点了点头道:“噢,原来是为了什么账册。我听明白了,咱们并没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