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负责记录的法曹押录认识汪伯彦,连忙对李延庆低声道:“县君,他就是汪知州!”
李延庆连忙起身,笑着施礼道:“原来是汪知州驾临小县,失敬了!”
汪伯彦也笑道:“今天我来贵县巡视一下,正好遇到李县令审案,也算是开了眼界,果然审得有理有据,不知李县令是怎么看出船子心里有鬼?”
李延庆微微一笑,“从常理推断,如果真是告示三十天后归船子所有,那他前天把箱子拿回家后一定会急不可耐地浆洗衣服,打磨首饰,因为这些都属于他了,但他并没有做,说明他心虚,想再避避风头,我就估计他心中有鬼,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汪伯彦大笑,“李县令把人心看得透彻啊!”
“知州说笑了,这世上最难看懂的就是人心,请吧!请到后堂一叙!”
朝廷贬黜官员到地方后往往都会受到礼遇,地方官不敢得罪,依旧礼敬有加,一方面固然是这些被贬黜官员曾经高高在上,威严未失,而且很有可能再复出重用,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官员往往只是职官被贬黜,但代表身份的虚官却还在。
就比如李延庆,他的官阶从正六品贬为从八品,但他的爵位却没有被剥夺,他的爵位身份依旧是从五品的开国男爵,还有五品的绯袍及银鱼袋,仅凭这一点,正六品的知州汪伯彦就在身份上略低他半等。
两人在后堂坐下,一名童子给他们上了茶,李延庆笑道:“知州可是为城隍庙土地之事而来?”
汪伯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可不是为土地之事而来,但既然李延庆已经提出,他就不能再装作不知,只得叹口气道:“土地之事,希望李县令把它妥善处理好。”
“当然,得之于民,也用之于民,我会建帐,把每一文钱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
“那样最好,这种事情一旦传到朝廷,恐怕监察御史会下来的。”
李延庆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请不动监察御史,知州不用太担心了。”
汪伯彦却没有吭声,他知道李延庆在御史台有人脉,御史台不可能来查他,所以他才敢这样说。
沉默片刻,汪伯彦又道:“我这次来嘉鱼县,其实是在考虑组建一支地方水军,”
李延庆精神一振,“汪知州可是想对付水贼?”
汪伯彦点点头,“上一次围剿水贼还是在十年前,遭遇了惨败,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剿匪一事,本官在上任之初,就决定剿灭